這話一出,倒是無人反對。
因為很多人的確是夠了年齡,就會下場去縣試先過童生,過個幾年再去考府試院試,不斷積累經驗,這麼一鼓作氣的,少。
盧雨陽呵了一聲,道:“對對對,你們說的都對,那我們就拭目以待,看孔公子拿下狀元吧!到時候,望月樓的老闆,不得單獨為孔公子免費三天!”
他話裡不盡的揶揄之意,把孔昶安氣得臉色都青了。
同時臉色青的還有夏玉軒。
這麼多厲害人物來到,他這個京城的二百五,能春闈高中嗎?要是不能中,難道就不能被封為世子嗎?
雖然就連夏海城都安慰過他,請封世子一次不準是很正常的事,清江王的世子還請封了七次,皇上方才允准。一個世子代表一個家族對某個後輩的認同,屬於家事,皇上不會過分干涉。
過陣再重新請封就是了,次數多了,皇上也不好意思一直不允。
但這絲毫沒有安慰到夏玉軒。
夏馳霄,他怎麼不去死?
老天爺似乎故意和夏玉軒作對,隔不了兩天,京中就能收到夏馳霄的捷報。
剿匪簡直勢如破竹,祈聖帝的心情也是肉眼可見的好。
當然其中也不乏一些不和諧的聲音。
比如同化知府趙栩慶參夏馳霄干涉地方駐軍軍務,擾亂地方政務,插手刑政和牢獄;
比如澤伊郡守參夏馳霄擁兵自重,驕奢高傲,仗著欽差身份,不將地方官放在眼裡,奴役官員如奴役自家家僕;
比如樺安知府參夏馳霄剛愎自用,貪財好色,軍帳中常有女子出沒,有時營地裡女子甚至多達數百人。剿匪所得盡歸私庫;
……
這些參奏的摺子竟然不比夏馳霄的捷報少。
祈聖帝加那些摺子全都留中不,還在朝堂上敲打:將士在外拼命,一些官員卻拼命的捕風捉影,信口開河扯後腿。這種官員要麼是能力不行,要麼是別有用心,要麼是嫉妒所致。朝中不容許有這樣的官員存在,若有下次,永不錄用!
那些地方官是誰的人,誰心裡清楚,被皇上這一敲打,滿堂無聲。
同時不少人心生嫉妒,夏馳霄果然是深得聖心,但凡換一個人,被這麼多摺子參奏,不管事情真假,總會引人懷疑。可夏馳霄這裡,皇上卻毫無疑心。
也有不少將領暗生後悔,早知道剿匪之事如此容易,他們又何必退三阻四?這送到手上的功勞竟然讓夏馳霄這個毛頭小子給收入囊中。
夏海城原本想錯過風頭,再一次給夏玉軒請封世子,現在也不敢開口,他想還是等春闈過後吧,玉軒高中後請封也不遲!
這樣的聖眷,有人歡喜有人憂。
景苑,是京城中達官貴人聚會的地方,絲竹管絃,靡音迷人,歌舞妖嬈,卻又透著一股雅氣。
這裡只對極少數人開放,類似於後世的會員制高檔會所。
裡面共有四個院,每個院都有不同的風景格局,造型精緻的亭臺樓閣,軒榭花園,不僅每個院單獨且私密性極強,但是院內,不同客人所在也是私密性極強的。
在這裡不但不會被打擾,而且隱秘,也不會被誰窺到他們到底在做什麼。
東院已經被人包場。
此刻,廳堂內一群身姿曼妙衣衫清涼的美女們在跳舞。
主位上坐著一個年輕男子,他年方弱冠,靛藍色錦衣,上面用金線繡著華貴花紋,一股富貴之氣從他的骨子裡面往外透,讓人不可忽視。
他的臉色有些沉,身邊坐著兩個姿容絕佳的美女,斟酒餵食,他慵懶的伸手擁著一個,閒著的手正在那美女身上百無聊賴的遊走。
但顯然他的心思並不在此,所以眼神裡只見一片陰鷙之色,而無慾色之念。
一個人匆匆走進來。
那男子揮揮手,歌舞散去,樂聲停止,眾美女腳步無聲的退下,連他身邊兩個也一起走得乾乾淨淨。
來人行禮:“四殿下!”
商元緯手中正把玩著一個酒杯,他陰冷地盯著安國公,久久沒有說話。
安國公擠出一個笑臉:“我的殿下,這是誰惹你生氣了?”
商元緯突地道:“表舅,你是不是覺得本王已經沒希望了,所以敷衍了事?”
安國公大驚,他是賢妃的表哥,早就和四皇子一脈綁在一起,也一直為四皇子辦事,這句話這麼重,他還真承受不住。
他忙道:“殿下何出此言?我對殿下之心,始終忠心耿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