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鄉野長大,絲毫也不知道京城裡的波湧浪翻,這種直來直去的性子,以後被人坑死都不知道。坑死他不要緊,怕是會讓離陽侯府也跟著遭殃。
離陽侯沉聲道:“你知道這段時間,皇上收到了多少彈劾你的摺子嗎?你莫以為立下功勞,一切便可無憂。”
夏馳霄道:“是!”
離陽侯看他不爭不辯的樣子,明明這樣的順從他應該高興,可他卻覺得高興不起來,好像心口堵著什麼,讓他噎得慌。
到底不是養在身邊長大的,總是缺些什麼。
他擺擺手,“算了,你退下。你既回京,第一時間便當遞摺子進宮,準備面聖,莫要耽擱了!”
夏馳霄行禮告退。
他遞了摺子進宮,不過祈聖帝並沒有馬上召見,而是許他先休息三日,養足精神再面聖不遲。
安遠侯府。
因著楚芸昭失貞,無臉見人,多半在她的院子裡不出來,府裡頗安然了一陣子。
趙媛卻很忙,楚白奎也很忙。
楚白奎從外面匆匆回來,便直往趙媛的院子去了。
這幾天沒看見楚白奎人影的趙媛,聽到稟告,便迎出院外。
“侯爺,可是有好訊息了?”
楚白奎擺擺手,趙媛會意,對院中的丫鬟婆子們道:“你們都退下吧,這裡不用侍候了!”
眾下人魚貫離開。
趙媛過來挽了楚白奎的手,把人往屋裡引,眉眼間都是笑意,道:“侯爺,您春風滿面的,定是有好訊息!”
楚白奎哈哈一笑,大馬金刀地落座之後,才好整以暇道:“的確有好訊息。咱們芸兒是個有福的!夫人你猜,是什麼好訊息?”
趙媛眼珠子一轉,屬於芸兒的福氣?
她立刻福至心靈:“是臨淮侯府的公子回來了,還是尤公子回京了?”
當初她和楚白奎分析過,像芸兒這種情況,只能先冷處理,等到別的事把這件事蓋過去了,再找個機會,選個家世不錯的男子生米煮成熟飯,再逼那男子負責。
他們商定的人選有三個,臨淮侯府的公子孟晟豐,二十二歲,當年的武榜眼,三年前放到西境歷練的,雖是五品,但是侯府的公子,前途無量;
雍州布政使尤碌隨的兒子尤賀,父親是二品大員,兒子也不簡單,十七歲時會試中了二甲傳臚,也就是第四名。
當時外放任縣令,三年任期滿,就升調為五品知府,現在又三年期滿,將進京為官,年僅二十三歲,以後前途無量。
第三人便是夏馳霄。
這三人中有文有武,都是不在京城,但前途無量的青年俊才,而且家世很好,都因各種原因而暫未成親。
以前嘛,他會覺得安遠侯府有些高攀不上,但現在不一樣了,他們是葉太傅的親戚。
再說只要事兒成了,家世再高,門第再好,那也得負責任。
只要芸兒嫁得好了,那他們安遠侯府就會更好。
楚白奎笑道:“回來了兩個,昨日夏馳霄夏小將軍回京覆命,今日尤公子也剛好回京述職!”
趙媛眼裡浮現喜色,她很清楚,這三個人中,芸兒最想嫁的,就是夏馳霄。
她親手提壺,給楚白奎倒了一杯茶,高興地道:“真的嗎?”
“真的!夏馳霄先行回京,已經遞了帖子進宮,皇上準他休息三日,再進宮面聖!尤公子今日已經在吏部遞交述職書,只等吏部安排京中職務了!”楚白奎受用地摸了摸她的手,心情大好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這三日就是我們的機會呀,若是事兒能成,說不準還能進宮求個聖旨賜婚!”趙媛很高興,整個人都偎到楚白奎的身上去了。
楚白奎也很高興,將人摟進懷裡,順便還親了一口,兩個人彷彿看見了楚芸昭和夏馳霄或是尤賀拜堂的喜慶。
兩人膩歪了會兒,趙媛有些擔心地道:“上次請夏馳霄過府,似乎有些不太愉快,後來芸昭想借落水讓夏馳霄負責來著,結果也沒成。你說就算生米煮成熟飯,萬一那夏馳霄不認,那該怎麼辦?”
“怎能容他不認?”楚白奎大大咧咧地道:“之前,咱們不是沒有葉太傅的這層關係嗎?他看不起安遠侯府,這是正常的。但是現在可不一樣,現在我們與葉太傅府有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