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生了個蠢貨

自從青竹醫院建立以來,常常能看到受傷的人,大家本是習以為常,但牛車上那少年的傷實在駭人,他身上那件染紅的粗布短衣只堪堪遮住他大腿以上,露出來的地方全是細碎刀口,甚至連臉都被割花,根本就不是尋常人能弄出來的。

坪西壩中設有停車場,一般來說是不允許車馬在其中行駛的,但如今這牛車例外,看到的護衛紛紛放行,甚至還幫著整理出寬敞道路。

“快讓讓,小心被撞。”

離納被護衛拉到旁邊,這才注意到有輛牛車迅駛來,他下意識朝牛車上看去,只一眼就如瘋了般朝牛車撲。

“阿覓!你怎麼了?!你睜開眼看看我,我是你二舅啊!”

他的聲音讓不遠處的兩個婦人渾身一震,原本紅腫著雙眼被攙扶著的婦人,猛地推開扶著她的嫂子,碰地一聲撞到牛車上,扒著車沿往裡看,一看清裡面的情況就嚎哭起來。

駕車的灰珠見這情況,看了眼還有段距離的醫院,喊了聲“我先送人過去”就繼續驅動牛車。

無論如何,先救人要緊。

“秦大夫,樓下需要急救!”

護衛不顧秦鈺正在接診,撞開診室門就大喊起來。

秦鈺聞言吩咐護士,“準備擔架和手術室,快。”

她話音還未落,人已經跑出診室老遠,將前來通知的護衛直接甩在身後。

牛車剛到青竹醫院門口,秦鈺就利落地跳上牛車,捏開少年的嘴就硬塞了顆補血丹進去。

“秦大夫,求你一定要救活我兒啊,我就這麼個兒子相依為命,他不能死啊!”

方才大聲嚎哭的婦人趴在牛車邊,淚流滿面地朝秦鈺懇求,若不是被嫂子和兄長扶著,她能跪地上去碰碰磕頭。

“放心,我會治好他的。”秦鈺朝她和周圍的人笑笑,這少年並沒有受多少重傷,就是失血過多,方才塞了補血丸,一時半刻死不了。

“阿陶,秦大夫都這麼說了,阿覓肯定沒事,你就放心吧。”

離陶點點頭,目光緊緊跟著少年,看著他被搬上擔架抬進青竹醫院中,也晃晃悠悠地跟了上去。

“竟然是苧家小子,方才我還沒認出來,只覺得眼熟,他怎麼成那模樣了?”

“造孽喲,好好一個娃子,卻被人傷成那樣子。”

“唉,能找回來就不錯了,之前那些失蹤的,可沒半點訊息。”

“你們說,這是誰幹的?”說話的那人左右瞧瞧,壓低聲音繼續道,“會不會是桑家那些人?”

“你胡說什麼?他們再荒唐也不會這麼對咱們佔玥族人。”確實有些風聲傳出來,或許真有其事,但苧覓可是真真正正的佔玥族人,往上三輩還出過一個將軍,桑家怎麼可能會這麼對他?!

“哼,那些少年們要麼是自己貪玩掉哪去了回不來,要麼就是被水依族人抓了,反正絕不可能是桑家人!”

方才提出懷疑的人沒跟他爭辯,鄙視地看了他一眼後,也踏進了醫院,這人想當傻子,那就讓他當唄,就是不知道他後面還能不能這麼嘴硬。

有此懷疑的並不在少數,雖然一直沒有確切證據,也沒有人目擊,但傳了這麼久的事,總不可能是憑空捏造的,再說了,瀾州之前可是桑伏獨大,誰敢胡亂編排這事,能漏出些風來,都是冒著生命危險的。

盯著坪西壩的各方探子立即將訊息傳回去,桑伏聽得直皺眉,將探子打走就去找了桑蘭。

“是不是你乾的?”

桑蘭不明所以,“什麼啊?”

桑伏懶得跟她囉嗦,怒聲問道:“你是不是將人扔出去了?”

桑蘭點頭,並沒有覺得這有什麼可讓父親怒的,“前兩天確實扔了兩個,怎麼了?”

“啪”地一聲,桑伏狠狠打了她一把掌,走過去抓起她的頭提到面前,咬牙切齒地罵道:“蠢貨,弄死了就埋,你扔出去幹什麼?給別人留證據嗎?!”

“阿爹,他們本就快死了,我讓他們綁了石頭扔的,沉湖裡根本浮不起來。”桑蘭長這麼大第一次被父親打,心中又怕又委屈,眼淚瞬間就下來了。

桑伏看著她這模樣有瞬間心疼,但想起如今那人被送去了坪西壩,怒意就忍不住直衝頭頂,他怎麼生出這些蠢貨來的!

“來人,拖下去打二十鞭子,關禁閉兩天!”

不能再這麼放任下去,若是以前還好,如今溫雲昔那個女人就等著抓他錯處呢,哪裡還能讓這些蠢貨繼續闖禍。

想到這裡,他看都不看哭叫著被拖出去的桑蘭,立即讓人將別的兒女都招回來,只有放自己眼皮子底下才放心。

可惜,他還是晚了一步。

秦鈺她們身上都有幾個丹藥以備不時之需,苧覓被推進手術室沒多久,就被秦鈺麻暈過去,半個時辰便將人推出了手術室。

離陶看著綁得只剩眼睛露在外面的兒子,心痛得哭都哭不出來,只捂著胸口不斷喘氣,嚇得她嫂子不住給她撫背順氣。

“阿覓沒事了,沒事了。”

麻藥效用時間並不長,苧覓剛被推到住院處就醒了過來,他一看到離陶就撲到了她懷裡大哭,“娘,我好怕,我好痛,娘,我以為我死定了。”

離陶剛止住的眼淚立即又掉了下來,旁邊的舅舅和舅母也忍不住低頭抹眼睛。

離納等母子娘說了會兒話後,指著扎合興和灰珠道:“阿覓,快來謝謝恩人。”

苧覓從母親懷抱出來,下床對著兩人磕了三個頭,鄭重道:“你們的大恩大德,我苧覓永世不忘。”

扎合興和灰珠方才本要制止,但被離納按住肩膀,只能站在原地受了大禮。

“其實我們也只是將你帶到醫院,是秦鈺大夫救的你。”

當然,他們兩人其實也是冒著大危險的,搞不好會被那個兇手報復滅口,要不是想著行善積德,他們真不敢這麼做。

離陶雖然擔心兒子傷勢,但見他如此大動作都沒有再出血,便也放下心來,只以為秦鈺大夫止血粉做得好,繃帶綁得緊,並不知道秦鈺已經將她兒子的傷都完全修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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