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小姐還真是...”他忍耐著,抱歉的衝我揚起一個牽強的笑臉,“此事怪我,秦王時日無多了,整日想著讓我傳宗接代,奈何我對他送來的女人都沒有興趣,也不知怎麼的,他就想到了那夜被我放走的你,可能是他派來監視我的密探看我總是盯著那把生黴的古琴呆吧...”
他說著,氣息越來越微弱,我的視線也從他的眼睛不可控的轉到了他的喉結,不一會兒我們之間的距離就越來越近。
不行,我使勁兒的眨了眨眼,將手中的簪子再一次插在他肩頭,又是一聲痛呼。
我也沒閒著,拔下一根小小的細簪扎著我的手臂,保持清醒。
但這絕不是一勞永逸的辦法,不過趁他現在正處於清醒與混沌的邊緣,我不妨多問些問題。
“嚴楓他死了沒有?”我正色道,提起這個名字,已經讓我理智回籠了大半。
不等他回話,外面的大門就嘭的一聲被人踹開了,我向後望去,那抹身影數月未見,我也認得出。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來者正是嚴楓。
他快步向我們這邊奔來,許是屋內光線太暗,他可能以為我們已經在辦事了,急忙一刀劈開門鎖,一把將我們拉開。
他的神色焦急,那雙美麗的桃花眼在我全身上下掃視著,再次見到久違的面孔讓我感覺十分的不真實,我伸出手拂上他的臉頰,他的身軀猛然一怔,像是想起什麼似的,急忙後退一步避開了我的觸碰。
好好好,還在鬧脾氣。
當務之急是問出我第二個想知道的問題,我沒有因為嚴楓的抗拒而分心,反而走出拔步床在盥洗室中找到了一盆涼水,然後端著這盆涼水潑在了香爐上,再把房間中的所有門窗都開啟,外面竟然一個人都沒有,真是不可思議。
做完這一切,我再次走到世子面前,他明顯清明瞭不少。
“最後一個問題,你要是告訴我,我就放過你。”我蹲下身,與他對視道。
他畢竟曾經放過我一次,做人不能太絕,萬一把他擄走,秦王狗急跳牆了怎麼辦。
“你說,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會如實相告。”他虛弱道。
果然,這個秦王的親兒子不喜秦王。
“鬱尚到底是誰?”我一字一句道。
他挑眉,仿若沒想到我會問這個問題一樣。
“芍藥與牡丹極為相似,可芍藥雖沒牡丹豔麗,但它卻用處繁多,牡丹雖沒有芍藥好打理,但它卻...身份尊貴。”他緩緩道來。
我心下明瞭,原來鬱尚也是秦王的兒子。
用處繁多的芍藥就是鬱尚,爭氣但不名正言順,而不好打理的牡丹就是世子,比起鬱尚,他更受秦王寵愛。
看來秦王這個人,不僅重男輕女,還重嫡輕庶,真是及封建的腐朽禮制於一體了,那他怎麼就不遵守忠君愛國這條呢,我心中冷笑,活該他命不久矣。
“你放我一次,如今我也放你一次,下次再見,就看世子站在哪一方了。”我看著蜷縮在角落喘吁吁的世子,居高臨下道。
“走吧?”我向一旁的嚴楓問道,他卻別過頭去不為所動。
“你不是來救我的難道是來加入我們的嗎?”我不耐煩的吐槽道,不知道觸及了他哪根神經,竟招呼也不打扭頭就走,我無奈,這地方不熟悉,只得緊緊跟在他身後。
就這麼兩兩無言的繞了不知道多少小道,終於在一個小門口看見了停在前面的馬車。
“你走吧。”他對我說道,語氣冰冷,好似陌生人。
“你跟我一起。”我毫不客氣道。
“我不會同你走的。”他突然抬眸,眼神中對我的失望如尖利刺骨的冰錐般直直擊入我的心臟。
“我是怕你途中使詐,你以為我還想要你這個叛徒嗎?!”我強裝鎮定道,必須讓他跟我一起上馬車才有保障。
他的眼中滿是不可置信,眉頭微微皺起,彷彿對我的感情已經從失望變成了厭惡。
不再多做爭辯,他一把拉過我的手臂將我拽至馬車前,然後頭也不回的先上了車。還沒等我落座,車伕就一個揚鞭讓馬車疾馳起來,身體不可控的向前方直至撲去,正好被嚴楓接住落進他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