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服了這車伕,這是後面有鬼在追嗎趕那麼急?
不過細想來好像確實是有‘鬼’在追,畢竟秦王的人保不齊什麼時候就會現我跑了。
嚴楓雙手託著我的胳膊肘試圖把我扶起來,但這麼好的求和機會我怎麼可能放過,在他將我扶正坐好後,我伸出雙臂就攬住了他的脖頸。
他呼吸一滯,眼神飄忽不敢與我對視。
“你說你將我放了,你怎麼辦啊?”我湊近他的臉,輕聲問道,語氣婉轉,他不由得呼吸加重,手足無措。
“我怎麼辦,你在乎嗎?”他將頭偏向一邊,冷言冷語道,依舊在與我賭氣。
“當然在乎了,不然我也不會以身犯險引你出來。”我笑道,離他更近些,他伸出手試圖將我摟住他脖頸的雙臂拽開。
可是,能將幾十斤的斬馬刀揮的虎虎生風的人,怎麼連我的雙手都拽不開呢?
我在他的脖頸處輕笑一聲,鼻息噴灑在他半露的鎖骨上,激起他耳後一片潮紅。
“虛情假意。”半晌,他放棄掙扎,緩緩吐出這四個字。
“那要怎樣才算真情實意呢?”我反問道,唇瓣輕輕貼上他的喉結,他的身軀頓時一僵,熾熱的體溫出賣了他的真心,但其實他肯來救我,這就足以證明他的心之所向。
“薛思嬋,你有完沒完。”他嗔怒道,一把將我拽開。
我看著他那憤憤不平一副被調戲了的良家女模樣,頓時來了興趣。
“你為何總是口是心非呢,嚴楓?”我再次向他湊近,佯裝探究的觀察著他的神色,他再次偏過頭去,不再分我一分眼色。
“你若是再這樣,我就跳車了。”他義正辭嚴的說道。
“你跳啊,我如何能攔得住你。”我輕嗤道。
他猛然轉過頭來正視著我,整張臉寫滿了慷慨就義,彷彿已經做足了準備下一秒就要翻窗從馬車上跳下去一樣。
就這樣又靜默了半晌,他終是下定了決心站起了身,我看情況不妙趕忙隨他一起站了起來,誰知這個殺千刀的車伕在外又一拉韁繩,馬車拐彎,依著慣性我又直直向嚴楓懷中倒去。
他也沒有站穩,又因為我突如其來的飛撲,我們倆齊齊向後倒去,他摔疼了後背,我摔疼了膝蓋。
我的額頭不受控制的撞在了他堅硬且富有彈性的胸口上,疼的他倒吸一口涼氣,我伸出手撫了撫自己的額頭,我還沒嫌他胸板硬呢他還嫌我有鐵頭功?
不過細細想來,他上次在突襲軍營好像被打的渾身是傷,說不準我碰到了他還未痊癒的傷口,不過,得是多重的傷啊都這麼久了還沒好?
“可是這裡的傷還沒好?”我一臉擔憂道,連忙將輕撫了幾下他的胸口以示安慰。
下一秒,他骨節分明的手指就將我亂摸的手牢牢抓住,他雙耳赤紅,嗓音沙啞:“不要亂摸。”
“嘖。”我一把甩開他的手,撐著地板坐了起來,他也翻身借力坐回了剛才的位置。
“跳啊,這是幹什麼。”我雙臂環胸,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他羞愧難當,起身又打算往外走。我篤定他不會跳,因為他傷還沒好全,但我也篤定他不敢讓馬停,因為耽誤一秒鐘我們就有可能被追上。
不過他不知道,如今的秦望那邊可沒有時間來顧及我們了,在我開啟窗戶散氣看見外面空無一人的時候,我就知道我與謝亦安的計劃已經如期進行了。
使臣失蹤,藩王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如今的謝亦安要是倒臺,西北幾個頭部士族都得喝西北風去。
謝方利用我對謝宓的不瞭解讓我對她信任,又假意上讓謝宓與我合作,再拿謝宓不嫁與謝亦安這個籌碼引我入局,可他沒想過,我一開始就不信任他們謝家,包括謝亦安,更何況謝亦安與我私下結盟,還向我透過他們與秦王親近這個老底,我更不可能去信什麼謝宓。
所以在謝宓向我遞出橄欖枝時,我就早早準備好了被秦王的人抓走,謝宓果然不辱使命,將原本要我找來扮作山匪的人全換成了秦王的人,如此一來,若是嚴楓活著還肯來救我,那我無論如何都不會再放他離開,若是嚴楓死了我在暗中安排的人手會馬上確定我的位置,而收到動手訊息的謝亦安,也就可以順理成章的以保護使臣避免朝廷追責的理由呼叫謝平忠培養的兵馬去剿滅秦王的人,但若謝平忠不從,襄王宮沒有異動,那香姨娘等人就會第一時間趕去京城將此事上報朝廷,如此,謝平忠等來的就是平叛的軍隊,橫豎都是死局。
“停車查驗!”馬車聞聲急停,正打算走的嚴楓又摔落在地上。
“奉薛大人之命,可疑車輛,不得放行。”車外的人高呼道。
我看著嚴楓微微一笑,“嚴楓,這下,你就算是死,也得死在我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