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於“他沒有壞心思”這幾個字。
張周想了想,我救你女兒,預言清寧宮災,還有幫朝廷做那麼多事,能有什麼令你最初覺得我有壞心思?必然還是給皇帝納妃這件事了。
你是看到我跟皇帝相處這半年來,從來沒挑唆過讓皇帝去納妃,甚至還在幫你們夫妻倆調理身體,幫你們備孕,所以你才會化解之前對我的偏見……或者說你也知道現在鬥不過我了,才跟我講和的?
朱佑樘道:“皇后你要賞賜,朕不攔著,不過你們張家也不多,具體怎麼賞多還是聽朕的為好。”
其實皇帝不太想讓張家來做賞賜。
首先名義問題就很不合規矩,你張家憑什麼代皇家來賞賜功臣?就算說是相助,人家主要也是幫朕,而不是刻意幫你們張家,你要感謝感謝朕就行了。
不過張周知道,皇帝介意更關鍵的因素,是因為皇帝覺得,皇后就算是賞賜,那用的也是他荷包裡的錢。
就好像你們張家現在會造銀子或是財富一樣,最後還不是從朕口袋裡掏銀子?
朕這兩個小舅子會自生財富?
他們沒把朕的荷包掏乾淨就算客氣的,朕這兩年那點薄薄的家底,都快被他們兄弟倆給搜幹刮淨了!
“傳膳,今日朕跟秉寬喝酒,鶴齡,要不你就先回去?”朱佑樘似乎沒打算留小舅子在宮裡吃飯。
張鶴齡道:“陛下,臣也餓了。”
很直接。
朱佑樘皺眉道:“你家裡缺了這幾口飯?不過也罷,一起留下吧!朕跟秉寬說話時,少插嘴!”
“是,是。臣跟著學都來不及,怎會插嘴呢?”
……
……
一頓午飯,吃得很沒滋味。
主要是有張鶴齡在,說是不讓他插嘴,但飯桌上他的廢話最多。
朱佑樘還有些不悅,因為本來他就沒打算請張周以外的人,不然他連朱鳳都留下了,現在卻是有張鶴齡在那攪局。
吃完午飯之後,朱佑樘藉口要回乾清宮,特地又把張周給叫過去跟著。
張周發現,自己越來越像皇帝身邊的近侍……太監!??
“秉寬,還是那句話,朕讓你帶鶴齡,是為了應付皇后,你不必往心裡去。”朱佑樘怕張周介意栽培張家兄弟這件事,還特別囑咐。
張周笑了笑。
看來男人就算做到皇帝的級別,跟妻子還是當面一套背後一套。
張周道:“如果壽寧侯用心學習的話,臣不介意傾囊相授。”
“就他……沒給朕惹事就是好的,你或許也奇怪朕明知他不像話,還為何要提攜他,庇護他吧?”朱佑樘感慨著問道。
張周笑著搖搖頭:“陛下身邊親眷太少,但凡壽寧侯和建昌伯未做出什麼太過分的事情,臣想陛下都會寬仁待之吧。”
“說的是啊,朕之前就是這麼想的,可最近幾年他們兄弟倆愈發不像話,參劾他們的人越來越多,皇后卻還總護著他們……”
從這裡張周就能感受到。
皇帝因為他張周的出現,對張氏一門已產生了裂痕。
最初張皇后應該很清楚意識到這一點,畢竟皇帝現在不再單以張氏為親佞,有了張周這樣一個文官出身還有半仙身份加持的牛逼人物出謀劃策……張皇后在產生危機意識之後,就對張周各種挑剔。
但後來張皇后發現,他張周能做的事太多,在皇帝心中也是不可替代的。
所以才走了溫情結交的路線。
“所以秉寬啊,你就替朕罰他們,好好懲罰,不用客氣!”朱佑樘態度很堅定,“朕都能將太子放心交給你來管,難道連兩個內弟都不捨得嗎?所以你心中不必有什麼包袱。”
張周心想。
你兒子名義上是拜我為老師的,但張家兄弟最多是我臨時的學生,要制住他們這兩個胡作非為的人,可比制住你兒子難多了。
你兒子再聰明那始終是個孩子,在利益取捨,或者是喜好追求方面,我能把住他們的脈。
張家兄弟這脈怎麼把?
以爵位收攏?還是以聖寵?再或是拿金錢女人?
除非我真有本事從天上降下一道閃電,劈在他們身上,估計他們才會知道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