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過來跟他打招呼的,也基本都是一些中立派的人,武勳那邊想過來打招呼也沒機會。
而張周抵達不久,在李榮通傳之後,眾大臣便可進入到奉天殿內。
皇帝親臨,朝議開始。
一上來。
朱佑樘便讓李榮宣讀了楊一清等寧夏地方守軍將官的奏捷戰報,本來皇帝是想讓在場大臣振奮一下,不過因為大臣提前都已經知道了此訊息,以至於在宣讀捷報結束之後,現場氣氛並不太熱烈。
「諸位卿家,此戰可說是旗開得勝啊。」朱佑樘用振奮的口吻,想給這場捷報增加點朝堂喜慶的氛圍。
劉健本想出來提出點質疑什麼的,但他在側目看過張周之後,最後決定不走出來。
但他這眼神……就有點像是在暗示什麼的意思。
然後眾大臣就見到張周從朝班中走出了出來。
「秉寬,你有事嗎?」朱佑樘還很好奇。
按照以往的套路,這會應該是劉健等人出來潑個冷水唱個反調什麼的,朕都已經做好準備了,怎麼今天是秉寬走出來了?
張周道:「回陛下,以臣所得悉,韃靼人如今已進入到大明關隘之內,正在四處劫掠,而大明官軍如今難以阻擋其兵鋒,雖然也有各路人馬正在往寧夏集結,只怕未來數日到旬月之內,韃靼人的肆虐仍舊會繼續。」
眾大臣一聽,有點沒反應過來。
今天唱反調的變成張周自己了?
還是說他想提前為自己開脫?畢竟斷韃靼人後路的思路,很可能是張周提出來的,引君入甕,把韃靼人帶到大明的關隘之內……軍民的損失,是要有人負責的。
朱佑樘道:「韃靼叩關而入,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如今其遭遇新敗,士氣必定低落,此時若邊軍各路人馬能齊心協力,必定能將韃靼人困於甕中,屆時……嗯。」
皇帝差點脫口就把「石溝城」的戰略意義說出來,但跟之前花馬池的梗一樣,朱佑樘也知道能藏還是先藏藏。
萬一韃靼人不往石溝城走呢?
還是不要提前把話說滿了。
這可讓在場等著聽細節的大臣著急,紛紛都在想,屆時到底會怎樣?陛下您倒是明說啊。
張周道:「回陛下,於此時,應當嚴令三軍不得退讓,對於寸土必爭,若是有遇敵畏縮不前者,當以延誤戰機論,即便獲勝事後也當追究其責任。」
「言之有理。」朱佑樘跟張周之間好似一唱一和般,配合默契道,「眼下韃靼已進入到關內,若於關乎百姓生死存亡之事上,仍有人罔顧戰情,陣前退縮,朕必定不能輕饒。」
謝遷終於忍不住走出來道:「蔡國公,以你之意,是料定有人畏縮不前?」
張周道:「在下沒有料定於誰,只是想把醜話說在前面。」
謝遷眯眼道:「或者蔡國公認為誰有可能畏縮不前,只管在朝堂上點明
。」
就差說,你把保國公朱暉的名字說出來,我們也好知道你針對的是誰。
張周好奇問道:「莫非謝閣老心中也有與我一樣的想法,認為有人會錯失戰機?要是謝閣老不介意的話,也可以把名字說出來,也好在朝堂上做一番參詳,或者可以趕緊提醒於他,也算是對其的一種敲打。」
「呵呵。」謝遷用一種怪異笑容,搖搖頭,腳步都沒邁開。
先前這番話,謝遷都沒走出臣班來說,等於是原地對張周的一種質疑。
朱佑樘說和道:「朕理解諸位卿家的心思,若是真有人在遇敵時畏畏縮縮,導致戰局不利,朕一定要追究到底。諸位卿家,此番花馬池取勝,功雖在寧夏將士身上,但策劃之功,仍舊是秉寬。」
終於說到重點了,在場大臣皆都屏氣凝神。
皇帝又準備給張周升官了?升無可升了啊。
張周道:「陛下,臣不敢居功,此戰乃是陛下英明決策的結果,臣只是提出韃靼犯境的設想,並點出西北防備的薄弱之處,誰知……韃靼人還真從花馬池來了。」
妥妥的耀武揚威啊。
隨便推算了一下,然後就中了?
此時一旁的李榮道:「陛下,兩日之前,順天府周邊雹災的訊息傳來,各地因為提前有所防備,此番雹災雖然洶湧,但地方上人畜基本無礙,這也全都仰仗了張部堂提前示警。張部堂既為軍政,又為民生,是乃大明的忠臣也。」
劉健等人死瞪著李榮。
好似在說,你個老閹人,你不知道你這麼說話是不合規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