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是一位貴人的外宅,元祐黨爭中失了勢,一家老小被去惡險遠州,再無蹤影。幾經輾轉,被樊四通豪取巧奪,搞到了手。
這晚,他正與兩位姬妾戲耍,內管事在門外敲門。
“什麼事?”
“幫主,有貴人來訪。”
“誰?”
“沒說,只是給了一張帖子。”
“帖子?”樊四通狐疑地披上衣衫,拉開一道門縫,接過那份帖子。
看了後臉色大變,慌忙吩咐:“快,快把客人請到前廳,上茶招待,我馬上就到。對了,讓千手先替我招待。”
樊四通換了一身長袍直綴,匆匆趕到前廳,只見右下坐著一個童子,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
他的心腹,自在堂堂主左千手在左下陪坐著。
正是那晚搖旗指揮的那位男子。
“幫主,小的又見到你了。”童子十二三歲,卻少年老成,站起身來,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那位男子繼續坐在那裡,巋然不動。
“你是...看著眼熟。”
“小的高十七,一直在梁世才身邊伺候著,有幸跟著梁堂主,見過幫主三四回。”
滿金堂堂主樑世才!
樊四通瞳孔一縮,強壓住心裡的驚濤駭浪,不動聲色地說道:“原來你是五公子的人。”
“好說,好說。”高十七拱手道。
樊四通瞥了一眼坐在那裡像木頭的男子,在上坐下,繼續問道:“兩位深夜造訪,不知有何指教?”
“公子曾經遞過話,說蘇州有士子豐誠、田琮二人,循汴河北上,叫捉了他倆,不可傷及性命,幫主還記得嗎?”
“記得,我叫梁世才辦此事。你在他身邊,應該知道。”
高十七繼續說道:“可恨梁世才懷有私心,意欲不軌,結果讓劉二郎混入監牢裡,滅了滿金堂,救出豐誠、田琮二人,壞了公子的大事。”
劉二郎!
樊四通耳朵象是響了一個炸雷,嗡嗡亂響。
他強忍著心中驚懼,問道:“劉二郎?”
“是的,自稱劉二郎,來歷不明,真姓名也無從得知,背後紋有赤虎,在四個河北效應兵的幫助下,救出豐誠、田琮二人,還有浙東商旅袁王二人。
現在公子要的機密,就落在劉二郎身上。”
樊四通眼前一黑,雙手死死抓住座椅扶手,過了好一會,才嘶啞著聲音問道:“公子有何吩咐?”
“劉二郎可能已經進城來,怎麼進來的,不得而知。公子叫樊幫主,務必用心,一定要把這劉二郎捉住。
幫主,公子天恩,不計較滿金堂之事,又給你一次機會,務必請你老人家,好好把握。記住了,公子要活口。”
說完,高十七往椅子上一靠,悠然說道:“我與蔡管事,就暫居幫主身邊,有什麼需要幫手的,請只管言語一二。”
旁邊那位男子,終於動了,向著樊四通拱了拱手:“我家公子還說了,東京是天子腳下,百官雲集,遍地貴胄,請樊幫主辦事時多用心,少張揚,千萬不要驚著不該驚著的人。”
樊四通強作鎮靜地答道:“公子的吩咐,樊某記在心裡!千手,請二位下去歇息,我這邊馬上安排,務必捉住劉二郎!”
高十七和蔡管事離開後,樊四通一直枯坐著,臉上變幻不定。
過了一會,左千手匆匆回來,看著樊四通的神情,小心地在下站著。
樊四通突然抓起旁邊的茶碗,對著地上狠狠一摔!
“咣噹”一聲,汝窯的茶碗摔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