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博然硬著頭皮,拍下驚堂木。
“堂下何人?”
宋柳哆哆嗦嗦抬起頭,道,“臣,臣是宋柳。”
殿內有些嗤笑。
這個樣子,哪裡像是一個工部侍郎,和他做朝臣,真是不知道丟了誰的臉。
“夏侯昨日提訴,宋府偽造證據,誣陷東伯侯百里弦父子通敵叛國,並呈上了在你府裡找到的證據,你怎麼說?”
夏峰昂出列,右手託著楠木小盒,再次來到宋柳的跟前,彎下腰身道。
“宋侍郎,你還要再仔細看看嗎?這個盒子,是不是你的嗎?”
宋柳像被燙到一般,視線不敢看那個盒子。
夏峰起身,哈哈大笑。
就這?
這窩囊廢的樣子,還想當國舅爺?
自己不知道要比他強了太多吧,這個位置,只能是他們家的。
他收回手,高傲的站在堂下中央。
“說吧!還不如實說來!”
寇博然急切的想趕緊問話,趕緊結束。
昨日大殿,事已清楚,今日三司會審,無非就是走個過場,然後定個罪。
至於是殺了宋柳一人,還是全府,到現在陛下和寧王都沒有給他明示或暗示,倒也沒給他壓力,他猜測應該是打算放棄宋柳了。
也是,昨日大殿上已經鬧得這麼大,不做樣子,也確實收不了場。
如果他能保得住寧王不受牽連,再保下宋府,讓宋柳一人頂罪,那他就能完美結案,也算是立了大功一件。
思及此,他的腰背挺直,立時知道要怎麼做了。
“宋柳 ,承認吧,這個東西就是你的。不然本官讓人喊來宋府的少夫人過來對證,是不是她透露了宋府密室的訊息,再派人去宋府找找密室,是不是在那假山裡,裡面的東西是不是和夏侯說的一樣,真相顯而易見。”
聽到此話,宋柳反而有了一些鎮定。
對啊!
還有云玄知,他可是當朝丞相。
父親說過,當年的事,雲玄知可是知情和參與的。
現在也是他的女兒,把自己和宋府害成了這樣,還讓兒子受了這麼大的委屈,把他也拉下水,讓他去解釋過往,好過自己一個人硬抗。
對!要不活,大家一起都不活了吧。
他想著,抬起來頭,斜眼看向坐著的寇博然。
都是寧王一條船上的人,前些時日,貴妃娘娘的宴會上,寇博然的孫女還試圖爭寵成為寧王妃,當自己不知道呢?
現在急急渴渴想把自己治罪,想舍了他一人,成全所有人。
自己是老實人,但也不能被這麼欺負不是。
他想明白了。
事出了,現在怕也沒用了,父親說的見機行事,是不是就是要這個樣子。
他沉下一口氣道,“好啊,那就把雲晚晴叫過來對質吧。”
“什麼?你說什麼?”
這句回話,把寇博然整不會了。
他臉上的褶皺抖著,抬眼望向站在左列第一位的雲玄知。
他真不想讓雲丞相難堪啊。
只是,提醒一下昨日慎王陳述的事實,讓宋柳不要再爭辯趕緊認罪,他剛剛的話術沒錯吧?
雲玄知的臉色,更是異常難看。
昨日,大殿上,慎王把和他女兒偷情的事情描述的如此不堪,他的老臉都不知道往哪裡擱了。
他恨蒼峋,哄騙利用自己的女兒。
更恨自己的女兒,如此糊塗,如此不守婦道。
她死不足惜,但她是造成這場潑天大禍的禍。
即便是宋柳,甚至宋府都去給東伯侯府陪葬,自己此次再也得不到陛下的信任,更得不到寧王的信任了。
甚至,今後還能不能保住一命,還不一定。
他現在想掐死她的心都有,怎可讓她來這裡丟人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