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從沙河中學到蠶桑系山頭(下)

小說:鼠年說鼠人 作者:瑾握國

鼠人記得,開始在地下室一起工作的沙河竹器廠的工人是一老一少兩個人,老師傅不記得姓什麼了,一個年輕人姓周,個子不高,剃平頂頭,看上去挺活絡。他們看鼠人雖不是拜師學過徒的篾匠,但劈篾子,削口條,做桑籃(就像家鄉割草用的六角眼的那種籃子,只是口小,深一點罷了),憑著鼠人做細篾絲的淘籮的手藝基本功,完全沒有問題,至於對壞了的蠶匾口修補、扎扎黃籘,難度也不大。加之他們瞭解,鼠人是農學院裡老師的親戚,沒有正式工作,是要憑在這幹一天拿一天工資的,很理解。老師傅沒幹幾天就不來了,留下小周與鼠人一起幹,做做伴。

老師傅不來還有個實際原因。他在竹器廠上班,拿固定工資,竹器廠接蠶桑系修蠶匾、做桑籃的活,他來回到蠶場上班,要走許多路,哪如在家門口沙河街上的廠裡上班輕鬆呢?如果中午回來吃飯,一天走要走四趟,年紀一大把了,走得累;如果中午在那邊食堂吃飯呢,那不等於工錢打了折,更不合算。以前因為沒人幹,廠裡派去沒辦法,現在來了新人,能做好,他讓小週一人去,差不多了。他年輕腿有勁,跑得快;兩個年輕人在一起也有話說。

鼠人記得,小周每天中午都是回家去吃午飯的,他住沙河街上,畢竟比鼠人近了一半的路。鼠人中午就在農學院的食堂吃飯了;當時農學院教師子女在沙中上學的,中午也大多在沙中學生食堂吃飯,原因一樣,來回太遠了。

農學院的食堂挺大,吃飯的人很多,老師學生都有。陌生的鼠人來吃飯,必會引起大家的注意。熟悉的知道,有的老師主動打招呼,但也許打招呼的人認識自己,鼠人卻都不太熟悉他們,所以只是尷尬地回應,覺得很不好意思。

在蠶場地下室,鼠人與小周共同做工約四五十天吧,蠶匾修得差不多,做的桑籃數也將要夠了,系裡領導就讓小周不再過來,餘下的事情由鼠人一個人掃掃尾。鼠人記得,當時修蠶匾難算數量,做桑籃還是能大體定出個量,一天連劈連做,要完成四個,上好口,絞好把。之所以叫“絞好把”,是因為桑籃是春夏之際到桑田採桑葉時用的,採滿一籃桑葉,常是兩人攙著回來,所以要用篾子在籃口上絞成兩個麻花形的手握提把,既要握著光滑稱手,又要結實耐用。這種把手鼠人過去從沒做過,但看著原樣,也不難模仿做出來。包括修蠶匾補洞、扎口穿黃籘(後來大多是用各色塑膠籘了),鼠人都是看看,琢磨琢磨就弄起來了,修得都沒得話說的。他從小就喜歡看篾匠幹活,篾匠師傅都稱讚“這伢兒聰明”呢!現在大了,有會劈能做的竹器加工的基本功夫,什麼都是看看就能做出來的。

這不,利用每天吃過午飯就回到蠶場地下室,還不到上班的點,他還用做桑籃口條多餘下來的毛竹片和篾子籘條之類,無師自通地做起了“小蒸籠”。來到沙河,他發現這裡的人喜歡吃饃,而且大都自己做饅頭蒸,他過去在家就在街上看過賣小蒸籠的,有屜有蓋,一套三四個,摞起來蒸,又快又省草,自己要能做一套不是挺好嗎。他試著做了:先把毛竹條劈成薄片,再削光滑做成圓箍狀,兩兩拼合,中間夾籠拴和隔檔,上口加圓箍做齒口,便於上下層籠屜間固定,最後做籠帽。幾個中午,這一套小蒸籠就做成了。先是給玖姐宗友哥試用的,還可以。後來殷主任等知道鼠人有這個能耐,很高興的,也讓做。鼠人又做了兩套,開始大家用了都覺不錯,但據宗友哥說,用時間長了,小蒸籠就會變形,不那麼圓了,上下層對起來不那麼“圓汽”,須得用毛巾等捂住才蒸得好,看來還得改進才是。

然而,鼠人雖知此,後面卻再沒了機會。蠶場修編的工作隨著養蠶季節到來而結束,他接著又去從事“刻講義”、畫“教學掛圖”、“機械製圖”之類的工作。這都是宗友哥透過農學院教務處、教研組等單位部門的熟人,為鼠人找到的臨時性工作:這時的鼠人是個標準的“臨時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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