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對戰的過程中,他們抓到了近百名活口俘虜。
盛人假仁假義,最喜歡談什麼同袍之誼,活捉盛軍俘虜,一直很有必要。若利用得當,便可挫殺對方士氣。
既然他沒辦法接近常闊,不如逼迫常闊主動站出來!
在藤原麻呂的示意下,吉見扶將抓來的百名俘虜,統統押去了前方戰船的甲板上。
藤原麻呂遣出士兵向常闊傳話,聲稱與常闊多年未見,想與常闊單獨切磋一番,他將秉承武士之道,與常闊公平公正地一決高下。
並允諾,若常闊能夠得勝,他即放還那百名俘虜,並退兵十日,言出必行。
而常闊若是不肯答應……
“你們是死是活,全看那常闊有無膽量應戰了!”
吉見扶將被綁縛住手腳的老康猛地推倒,一腳重重踩在老康的後背上,獰笑著道:“倘若常闊沒有這個膽子,那今日我便將爾等頭顱砍下,統統懸掛在我倭國戰旗之下!”
“在那之前,我會先剁了你們的手腳,好讓你們大盛計程車兵好好看看,他們口中威風凜凜的常大將軍究竟是何等窩囊之輩!”
“對了,還有你……”吉見扶一把揪住身側婦人散亂的髮髻,眼中閃過渾濁的光芒:“方才才瞧見,中間竟然還有個娘子軍!看來不用等到攻進江都,便能讓弟兄們嚐嚐大盛女子的滋味了!”
“到時就讓對面的盛軍見識見識,我們倭國男子的能耐!”
他話音落下,周圍的倭兵立時發出齷齪的應和笑聲。
他說的皆是倭語,薺菜根本聽不懂半個字,但無需聽懂,也能意會他們在說些什麼汙言穢語。
狼狽不堪的薺菜臉上現出不屑笑意,斜睨著身形矮小的吉見扶:“小小玩意兒,還想拿出來羞辱老孃,我怕你鼻孔喝水——夠嗆!”
她當時是為救下郝浣,才不慎落入了這些倭賊手中。
什麼嚴刑,什麼羞辱,只管來好了,她要是向這些倭賊求一句饒,她都不姓郝!
這些倭賊就算割下她的腦袋,她臨了也得啐他們一臉!
只要她不服軟,撐住了這口氣,不彎下脊樑,任憑這些倭賊使出什麼手段,都休想挫傷對面計程車氣!
吉見扶並聽不懂她在說些什麼,但見她神情不屑,便罵道:“無知粗婦,待我騰出手來,倒要親自看看你的骨頭到底能有多硬!”
繼而,他看向被自己踩在腳下,頭髮花白,卻無半分懼色的老兵,冷笑著道:“為表‘誠意’,我軍須向常大將軍獻上一物!”
雨水從灰色的天幕上方砸落下來,混著飛濺的鮮血,在空氣中盪出一片猩紅的血霧。
很快,一隻血淋淋的手,被送到了常闊面前。
阿點眼中忽然現出憤怒又心疼的淚光:“……這是康叔的手!”
康叔的左手受過戰傷,只剩下了兩根指頭,他數過的,不會錯!
阿點說著,眼淚已經滾了出來,他抬手抹了把淚水,轉身就要往船艙外走:“我要帶康叔回來,給他包紮,吃藥!”
“阿點!”常闊眼神沉沉,抬手把阿點攔下。
阿點不肯再讓眼淚掉下,大聲道:“常叔,他們要打架,我去和他們打!”
“大人的事,小孩子靠後。”
常闊拄著刀,右腿微顫地站起身來,神情卻威嚴堅毅:“剛好,我也有一筆舊賬要和他清算。”
當年被折磨得殘缺不全,被倭人用長槍穿透,懸掛在藤原戰船上的同袍好友,是他心底揮之不去的舊恨。
“倭人陰毒,這藤原麻呂忽然有此提議,逼您單獨應戰,定是有備而來!大將軍,您萬萬不可中了他們的計!”
“大將軍,您若是……”
常闊抬手,打斷了部下們的勸阻:“我打了多少年的仗,什麼彎彎繞繞看不透,哪裡還需要你們來提醒!”
但是這一回,局面如此,他必須要站出去。
喜歡長安好()長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