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家父上千戶,我乃左君弼(1 / 7)

小廝四下環伺,這時伸手指向桂叢涼亭。巡兵伍長順著揚目望去,瞧見那三人之間果真有一身形酷似金花小姐的女子。他也不多言,朝小廝丟去一兩賞錢,隨後擺手示意他離開。

朱興盛幾人聽得聲響,目光一凜,不由頓住言談轉去身子,正見得那小廝接過賞錢便欣然入城去了。朱興盛面色微怔,當下恍然,緣在食肆裡盯上他的並非那儒生,而是另有旁人。

只是他們到得合淝縣不久,尚未有不妥之處,那小廝緣何盯上他們,眼下巡兵竟也給了賞錢,想必是城裡某地張貼了海捕文書之類……可對他們來說,分明是毫無根由的事情。

過得一陣,那伍巡兵已然自城門那端迎面過來,皆是覆著黑鐵似的甲冑,其中當頭四人腰上橫了前朝制式的雁翎刀,餘一人落下兩個身位,手持火銃,兩側護臂鑲嵌輕弩箭鏃。

其陣勢儼然,肅殺之意逼人,遠非定遠縣一應步卒甲士可比。近些時,那伍長的目光落在姜麗身上,跟著定了定,儼然流露幾分笑意。

姜麗眉頭頓蹙,右手摸上腰刀刀鐔,雙腳交錯,暗自架起刀勢。

張翼見著姜麗如此,便自顧用牙齒迅撕下最後一塊貢鵝肉,囫圇吃下,隨後半敞著黑毛毿毿的胸膛,肩頭起伏,喉間作嗬嗬聲,面色兇戾地瞪去。

見得倆人這般反應,朱興盛不由怔了怔。

姜麗便是進退得體,行事有度,亦或偶爾溫柔爛漫,渾然小女兒似的失據姿態,但她天性總歸恣意,眼下不識其人,偏生遭上如此目光,想必心頭正怒,尚未拔刀逞兇已是強自按捺住了火氣。

然而原本憨厚的張翼竟也顯著幾分渾不吝的氣焰,自己以往倒是未察張翼尚有這般脾性。

朱興盛對他二人搖頭示意一番,畢竟此行多有顧慮之處,便是不解來意,也不好輕舉妄動,先待詢問幾句,卻是不知那邊可有明辨事理之人。

隨後迎著巡兵伍長陡然轉來的視線,朱興盛起身攤了攤手,見那邊並無異動,便拽著腳步上前,尋了個便於挾持巡兵伍長的方位,笑著問道:“不知各位官人緣何搜覓我等?”

“江北口音?”那巡兵伍長聞言怔了怔,隨後搖著頭和氣說道,“緣來公子並非合淝人氏,卻也難怪了……還有公子身後那二位也無須如此戒備……”

頓了頓,他以拇指抵著刀鐔上推寸許,一抹秋水似的寒光陡然乍現,隨後錚地一聲歸刀入鞘,巡兵伍長對三人輕聲笑道:

“非是自恃而驕,我得了前朝淮西帥嫡傳,一身本領刀法最甚,何愁以一敵三,倘使心存惡意,幾位恐是早作冤魂野冢去了,倒是眼下確有一事相托,大家不妨促膝談交一場?且寬心,我自會開誠相見,也求幾句推心之言。”

朱興盛看了他身後四人一眼,目光又轉向不遠處城門那端消沉懶散的數名守備,這時斂了視線,對巡兵伍長頷笑道:“如此,那便請上座。”

清風穿過涼亭,巡兵伍長摘了鐵胄,露出一張青年的面孔,生得丹鳳眼,眼角一點黑痣,抹朱唇,唇邊半道疤痕。

這時目光掠過朱興盛,在姜麗身上略作停留,登時惹來一對妙目寒霜,他訕笑一聲,隨後看向張翼,目光轉了轉,面色忽作幾分訝然,言道:

“我倒是瞧得這位公子抖擻間全然一派醉臥沙場的氣概,不知可願跟隨左右,日後也好建功立業。”

“咱……咱……”張翼破天荒遭人一聲公子,登時黑麵染彤,憋了半晌,這時瞧向自個寨主,當下心神一穩,猶自連聲叫嚷,“咱不願跟你建什麼功立什麼業!咱自有歸處!”

朱興盛見巡兵伍長仍要對張翼一番勸言,他不由打斷話頭,目光淡漠,冷聲道:“官人閒話休提,早日言罷正事,莫要耽擱了彼此。”

“公子心切如此,卻是我唐突了……”話雖如此,巡兵伍長卻是撫掌而笑,毫無愧色。

過得片晌,在幾人冷冽目光裡,巡兵伍長不自禁回望了眼身後,正見得幾個手下不知何時去尋了那城門守備言談什麼,他當即再不提方才話茬,轉而說道:

“想必三位尚不清楚金花小姐才是,不然豈會叫這蒙面紗的小娘子如此明目張膽地入城。”

姜麗一怔,怎的又與那金花小姐脫不了干係,她當真與本姑子肖似至此?那迂儒認錯也便罷了,怎的又來一人?

莫不是額赤格曾於廬州拈花惹草,造下一場難言風流債……斷無可能!當下急聲問道:“此話何意?”

巡兵伍長緩聲道來:“小娘子莫心急,此番說來話長,緣是數月前,那金花小姐以金花聖母之名,聚眾五千,以謀合淝一域。

後阿軍聽令前來鎮壓叛亂,金花小姐得知後,便也銷聲匿跡了,不過這廬州路三州三縣各地也自此張貼了海捕文書,但凡提供金花小姐蹤跡,即可領取一兩賞銀。

可這金花小姐怎會是尋常人能見著的,只傳聞是一貌美女子,喜籠面紗,身姿輕盈曼妙,纖腰如束素,適才那小廝便以為自個與金花小姐打了照面。”

待到巡兵伍長止住話頭,姜麗懸起的心這才落下,卻也生出更多不解,這時朱興盛先一步出聲問道:“想必官人是見過那金花小姐真容的,卻是不知你與她有甚干係?”

“此番倒是忘卻介紹了。”巡兵伍長坐著微微拱手一禮,“家父上千戶,我乃左君弼,金花小姐次席門徒。”

“左君弼?”朱興盛面色一怔。

左君弼疑惑問道:“公子……可是自哪兒聽過左某名姓?”

“想來亦有威名傳四方,大抵是在什麼地方聽過罷。”朱興盛笑笑讚譽一聲,便也掩飾過去。心裡卻一時訝然,不承想這人竟是左君弼。

過得幾年,他作為天完大宋數得上號的將領,統轄汴梁行省一應事務。後又得了龍鳳韓宋“祥瑞”小明王寵信,獨據廬州十餘載,諸雄莫敢侵犯。

直到洪武時期,才終降附於自己那天命俱歸一身的八弟。

不過左君弼應是那南方彌勒教教主彭瑩玉的教徒,怎生入了金花小姐門下?

“咱……咱……”張翼破天荒遭人一聲公子,登時黑麵染彤,憋了半晌,這時瞧向自個寨主,當下心神一穩,猶自連聲叫嚷,“咱不願跟你建什麼功立什麼業!咱自有歸處!”

朱興盛見巡兵伍長仍要對張翼一番勸言,他不由打斷話頭,目光淡漠,冷聲道:“官人閒話休提,早日言罷正事,莫要耽擱了彼此。”

“公子心切如此,卻是我唐突了……”話雖如此,巡兵伍長卻是撫掌而笑,毫無愧色。

過得片晌,在幾人冷冽目光裡,巡兵伍長不自禁回望了眼身後,正見得幾個手下不知何時去尋了那城門守備言談什麼,他當即再不提方才話茬,轉而說道:

“想必三位尚不清楚金花小姐才是,不然豈會叫這蒙面紗的小娘子如此明目張膽地入城。”

姜麗一怔,怎的又與那金花小姐脫不了干係,她當真與本姑子肖似至此?那迂儒認錯也便罷了,怎的又來一人?

莫不是額赤格曾於廬州拈花惹草,造下一場難言風流債……斷無可能!當下急聲問道:“此話何意?”

巡兵伍長緩聲道來:“小娘子莫心急,此番說來話長,緣是數月前,那金花小姐以金花聖母之名,聚眾五千,以謀合淝一域。

後阿軍聽令前來鎮壓叛亂,金花小姐得知後,便也銷聲匿跡了,不過這廬州路三州三縣各地也自此張貼了海捕文書,但凡提供金花小姐蹤跡,即可領取一兩賞銀。

可這金花小姐怎會是尋常人能見著的,只傳聞是一貌美女子,喜籠面紗,身姿輕盈曼妙,纖腰如束素,適才那小廝便以為自個與金花小姐打了照面。”

待到巡兵伍長止住話頭,姜麗懸起的心這才落下,卻也生出更多不解,這時朱興盛先一步出聲問道:“想必官人是見過那金花小姐真容的,卻是不知你與她有甚干係?”

“此番倒是忘卻介紹了。”巡兵伍長坐著微微拱手一禮,“家父上千戶,我乃左君弼,金花小姐次席門徒。”

“左君弼?”朱興盛面色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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