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黎悄得知鳳聽璽派了個嬤嬤來教她書法時，她並沒有多當回事。
畢竟有人教她，她還是樂意進步的。
蘿袖卻如坐針氈：“娘娘，容嬤嬤可曾是先帝身邊的貼身婢女。是宮中可是輩分最高的嬤嬤。自先帝離世後，容嬤嬤就一直在司制房當差，現如今竟然把容嬤嬤喚來教娘娘，娘娘真是莫大的福氣。但容嬤嬤出了名的嚴厲，到時候……”
“你說她叫容嬤嬤？”
見蘿袖點頭，黎悄低喃著：“完了完了，這次是真的完了。”
叫什麼不好，叫什麼容嬤嬤。
但她是皇后，容嬤嬤應該不會拿針扎她吧？
這時，門外的富貴出聲：“娘娘，容嬤嬤來了。”
黎悄顫著手，在蘿袖的攙扶下，走出了裡殿。
外面站立著一個穿著灰色褂子，表情肅然的老嬤嬤。她眼眸銳利，舉止端莊，一看就久處深宮，城府和閱歷都是極深的一個人。
“皇后娘娘吉祥。”容嬤嬤請安。
“嬤嬤多禮了。快坐。”
“就不坐了，皇上叫老婦過來，是教娘娘書法的。咱們抓緊時間，現在就開始，娘娘覺得如何？”
黎悄嘴角揚起一抹逞強的笑：“自然是可以。”
容嬤嬤如此兢兢業業，可是所有老闆心中的員工標杆啊。
黎悄在書桌坐下，還沒開始，就被容嬤嬤說了好幾次。
說什麼宣紙要用鎮紙壓著，然後磨硯時方式錯了，還有毛筆沾墨時，不要那麼粗魯。
可能顧忌她是皇后的緣故，剛開始說的有點兒含蓄，後面就差罵她是“你是豬腦子吧”的話了。
黎悄手都練酸了，但還是有成效的，至少字是能看順眼了。
“嬤嬤，可以休息一會兒嗎？”她的右手要抽筋了。
“才不到三時辰，皇后這毅力有待提升。”五十來歲的容嬤嬤，頭花白，臉上皺紋溝壑佈滿，可看上去精神抖擻，身子骨很是硬朗。
“休息十分鐘好嗎？學生上課都有課間休息時間呢。而且練書法不是一蹴而成的事，咱們得慢慢來對不。要是強制性的過度用手腕，很容易得腱鞘炎的。”
黎悄說了一大堆利弊。
其實這些話，容嬤嬤什麼都沒聽懂，但看到黎悄的模樣時，莫名讓她想起一個人，最後，她鬆口了：“行。”
黎悄解脫了，會心一笑，將雙手癱在桌上。
不想胳膊不小心將一旁的書籍給碰到了地上，連帶著放在書籍下的撲克牌也掉了下來。
紛紛揚揚的灑在容嬤嬤腳下……
“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立馬撿起來。”她彎腰一一撿來，卻不想聽到容嬤嬤忽然問了這麼一句話：“這東西，你從何而來？”
黎悄老實道：“我自制的。嬤嬤喜歡嗎？我可以送給嬤嬤的。”
“不用，老婦有一副。”
“嬤嬤有？”她詫異。
容嬤嬤點頭，臉上露出了罕見的笑容：“是的，是先帝最愛的寵妃送給老婦的。她會的東西可多了，稀奇古怪的，老婦活了大半輩子，從來沒見過那些東西。”
黎悄愣了下：“她還活著嗎？”
該不會和她一樣是現代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