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宅。
李正德一五一十把事情交代清楚後,本以為司令大人會暴怒,他會被再次趕出陸家。
幾個少爺小姐們忙著去追王雪琴,客廳裡變得靜悄悄的,聽不見一絲雜音。
李正德一膝蓋砰地跪在地上,惴惴不安低頭,等待司令的審判。
陸振華閉了閉眼,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他卻不過一刻鐘就接受了。
傅文佩,以她的腦子,她也像是能做出這種事的人。
陸振華嘴角溢位一絲冷笑,他轉頭凝視李正德好一會兒,才沉聲道:“傅文佩還叫你做了什麼醜事?”
李正德慌忙搖頭,“沒有了,沒有了,司令,我當時犯了糊塗,想著兩位小姐都還是陸家的小姐,換了並不會吃苦。”
“八夫人怕失寵後被九姨太欺負,在我面前訴苦過一兩次,是我一時衝動,抱了依萍小姐出去,結果,結果就鑄成大錯……”
陸振華輕輕嘆了一口氣,擺手讓他起來。
氣氛又一次凝固了,外頭天色陰沉,烏雲密佈,室內也沒有燈光,黑沉沉的,又靜默。
只有擺在客廳一旁的巨大時鐘滴滴答答響動,預示著時間靜靜流淌而去。
傅文佩換了孩子,為的是報復雪琴,還是報復他呢。
陸振華不由自主地想起心萍死的那一天。
彷彿也是暴雨天氣。
那段時間,心萍又一次病了,這次與往常不同。
心萍下不了床,只能慘白著一張臉,躺在床上靜養,她頻繁地咳嗽,但就連咳嗽都是有氣無力的,甚至每次咳嗽的動靜稍大一點,她就要撫著悶痛的胸口緩解好一會兒,才能繼續躺回去。
往日活潑,愛騎馬,愛出席宴會往外跑的驕傲的小姑娘,完全變了一個人。
就在這時,她仍在安慰父親母親,笑著說:“沒事,我疼一會就好了。”
陸振華看不下去心萍病怏怏的樣子,直接揮鞭騎馬帶人就去了大醫院治療。
沒想到病症拖的時間太久,心萍已經積病難愈,即便留在醫院,也只是等待死亡漸漸臨近。
陸振華那天聽了醫生的告誡,說是心萍只要在第一次發病時好好醫治,按時吃藥養著,不至於沉痼自若,以至於藥石罔效。
陸振華聽了,一口氣堵在心頭,憤恨難言,立刻怒氣衝衝趕回了大院。
傅文佩正在燒香拜佛,見陸振華急匆匆破門闖進來,也只是皺緊那對纖細的眉頭,安撫他。
“振華,天上佛祖會保佑心萍的,她一定會好起來。”
陸振華竟然先笑了笑,隨即暴怒不已,一胳膊將她供奉的桌案掀翻,一枚紅果直溜溜滾到傅文佩腳下。
“狗屎的神佛!心萍住在醫院裡生死未料,你倒在這拜起佛來了!”
傅文佩張大眼睛,冤屈得不行,但她還是忍下了淚意,想先安慰丈夫,“振華,振華,,你不要這樣生氣了,我,我也是在為心萍祈福,想要讓她早點養好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