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太子:把我的槍拿來!(1 / 2)

鈴鐺的聲音清脆,輕輕晃動了一瞬,就被太傅緊繃的肌肉給制止了進一步的發聲。

太子眼底滑過一絲狐疑,但很快按下,轉頭進入中樞殿。太傅俯首趨步跟在後頭。

平時太子來到中樞殿都要靠嗅覺尋蹤找爸爸。因為皇帝行蹤不定。但這次卻不用。

因為每當外臣覲見的時候,皇帝都會在大廳等候。

往好的地方想,那是皇帝體恤臣下;若往別處想,那就是太子與外臣親疏有別。外臣只能去正殿,而太子可以到處晃悠。

即便是頗得聖心的太傅,也不曾到過正廳之外的地方。

正廳和中樞殿的外觀一樣,充滿著機械的冰冷感。銀白色的地面光可鑑人,在冷光燈下反射著金屬光澤。地面上鐫刻著黑色的月弧線條,一路延伸至皇座下的十八級臺階。皇座亦充滿鋼鐵感,像是一個大型的不鏽鋼雕塑,由許許多多的太空金屬薄片切割而成,遠看著彷彿鋼鐵熔鑄成河流,撲擊浪花,鋼鐵之浪的迴旋曲線承託著皇帝高大的身體,悠揚於竹煙波月之際。

皇帝發如雪鬢如霜面板冷白,渾身似沒有一絲色彩——又似所有色彩都鑄成黃金,熔在他一雙眼眸裡。他那金眸在燈光中明亮得可以用“燦爛奪目”四個字來形容,內藏威懾。

因不敢直視,太子和太傅都僅僅低頭拜見。

皇帝不說廢話,開門見山道:“你們也太不像話了。”

此言一出,太子和太傅都軟了膝蓋,雙雙跪拜,口稱惶恐。太子一邊稱罪,更是一邊聽見太傅衣服裡傳出的鈴鐺聲。

這不免喚起太子的記憶,使他想起當時曾在單維意衣櫃裡聽見的響動。他臉色微凝,心中騰起一股怒意,卻又不敢在皇帝面前表達,只得繼續低頭忍受妒意折磨,心內翻江倒海。

皇帝的聲音又響起:“沈愛卿……”

沈逾忙應聲:“臣在。”

沈逾並未抬頭看皇帝,頭頂卻好像長了雷達一樣感知到來自皇帝的注視。也許是因為帝皇的凝視充滿著深重的壓迫感,彷彿能化作一隻巨大的手掌,將沈逾的腦袋壓得低低的,幾乎貼在地上。冷汗從他的面板滲出,因為內裡沒有衣物,冷汗便流過風衣,滑過發涼的背脊,形成一種心靈上的巨大折磨。

他竭力維持鎮定,聽到皇帝說:“你可知錯了?”

沈逾忙磕頭說:“臣知罪。”——管他知不知錯、有沒有錯,認就完事兒了。

皇帝垂著眼皮,淡淡說:“你自去領三百軍棍。”

聽到這個刑罰,沈逾反而鬆了一口氣,連聲謝恩。

他不怕皇帝罰他,就怕皇帝不罰。皇帝降下刑罰,證明這件事罰過就翻篇了。要是不罰,那就可能是有什麼抄家殺頭誅九族的數罪併罰等在後頭呢。

再說了,三百軍棍雖然可以打死人,但對S級改造人而言倒不算太大問題。更別說,軍棍雖然打得重,卻比廷杖好。因為廷杖是要上公開處刑直播間的,那可是丟人丟到全星際。這也是皇帝保全了沈逾的臉面,證明還沒有完全放棄沈逾,這次不過是小懲大誡。

沈逾自然鬆一口氣,連連謝恩。

皇帝便讓沈逾退下。

沈逾趕緊撤。

太子被留在原地,依舊跪著。

皇帝和他說話的時候,比起和太傅說話的時候多了一絲人情味。但也是一絲罷了。他吐了口氣,說:“你知道我為什麼先放了太傅,卻把你留下來?”

太子低頭說:“兒子不知道。”

皇帝為他解惑:“因為太傅聰明,他知道我的意思。可是你不一樣。”

太子心下一沉,苦笑道:“父皇的意思,是兒子不聰明。”

皇帝竟然沒有否認,這讓場面變得更加尷尬。

太子的心也持續往下沉,彷彿要掉進深不見底的黑洞。

或許是他的表情太可憐了,皇帝動了惻隱之心,開口勸慰說:“這也沒什麼的,橫豎你們都不如單維意聰明。”

聽到皇帝提起“單維意”,太子心中一動:“陛下……”

太子其實是作了心理準備的。

他既然把單維意佔了,還把一個仿生人送給太傅作為“置換”,就已經做好了為這件事負責的準備。也就說,他做好了向皇帝陛下交代的準備。

他原本並沒有這樣的勇氣,可是,奇怪的是,一想到單維意,他就能獲得從來沒有過的勇氣。這種勇氣充盈了他的胸膛,使他自然而然地挺直腰背。

太子難得地在皇帝面前抬頭挺胸,仰臉朗聲說:“兒子有錯,錯在出爾反爾,把送給太傅的禮物又收回。兒子也為此非常慚愧。但的確是情不自禁。”

“情不自禁……”皇帝品著這四個字,彷彿在咀嚼已經沒味道的口香糖。

太子卻毅然決然地繼續說道:“父皇的教誨,兒子片刻都不敢忘記。我知道,對待臣下必須慷慨寬厚,但當觸碰到底線的時候,卻要果斷決絕。”

皇帝點點頭,他確實是這麼教導太子的。

太子凝神看著皇帝:“單維意是我的底線。”

他這樣的發言像是一顆鈴鐺丟到硬板地上,落地有聲,迴響不絕。

皇帝聽了,卻似笑非笑:“他是你的底線。”

他用一種啼笑皆非的口吻來重複這句話,卻比什麼難聽的話都更使人難堪。

太子臉上一陣紅一陣綠,卻難得地在君父的質疑下堅守立場:“是的,父皇。如果父皇是無情之人,或許不能瞭解。但父皇明明也是深情的人,難道也不能明白兒子嗎?”

皇帝淡淡說:“所以,你突然發現你愛上了他。”

“愛上了……”這三個字彷彿三個燒過火的栗子一樣燙太子的嘴。太子似被燙壞了,嘴巴又張又合,吐出的呼吸都是灼熱的。他眼睛轉了轉,羞紅爬上臉頰。此刻他實在不像帝國不可一世的儲君殿下,倒像一個早戀被家長抓包的毛頭小夥。

突然,又有一股新的力氣注入他的胸腔。他再次抬起頭,用力地說:“恕兒子不能自控。”

皇帝悠悠嘆了口氣:“這不能全怪你,也該怪我。”

皇帝的反應出乎太子的意料之外。太子不解地說:“這又怎麼能怪父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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