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銀屏畢竟不是尋常婦人,心下失落也只是那一瞬間,隨即輕笑道:“還是跟幼時一般。”
說著率先掀簾進入帳內,李存瑁猶豫了一下,跟著一同入帳,嘴裡卻說道:“母親前來,父王可知?”
劉銀屏搖頭說道:“還不曾去見你父王,先過來看看你,一會再去見你父王。”
李存瑁愣了一下,說道:“現在兵兇戰危,母親前來是不是有些不妥,更何況母親身體……”
劉銀屏坐在李存瑁床鋪上,四下裡看了看帳內佈置,沒有回答李存瑁話語,卻說道:“瑁兒有些簡樸了,該找個人收拾一番才是。”
李存瑁臉上一紅,帳內簡樸是簡樸了些,可卻有些混亂。
“孩兒帳內亂了些……”
說著就想收拾一下,劉銀屏卻擺手說道:“你軍務繁忙,這些瑣事沒時間整理,不怪你。”
“唉~”
劉銀屏嘆了口氣,說道:“娘來的晚了些。在太原聽到遼東軍入關,娘就有些擔心你父王,看來為娘還是晚了一步。”
李存瑁坐在一旁,低頭不語。
劉銀屏嘆氣一聲,在李存瑁想要出兵河北之時,她就勸過,只是她知道自己相公脾氣,這口怨氣若不洩出來,想來也不會高興的,只是沒料到事情竟然走到了這一步。
火燭噼裡啪啦炸響,良久李存瑁這才說道:“之前我軍尚可退去,現今……母親不該此時前來的。”
劉銀屏笑了一下,說道:“其實你們都錯了。”
李存瑁愣了一下,嘴裡不由說道:“錯了?”
劉銀屏嘆了口氣道:“孝兒只是一時想不開,你父王若不前來,事情不至於父子相殘,自也不至於此。”
李存瑁卻皺眉道:“十三弟如此這般,若不敲打一番,以後如何統領其餘諸將?若是事事由著十三弟……”
之後的話語,李存瑁沒有說出,劉銀屏卻明白他是何意,搖頭說道:“孝兒勇猛天下,殺敵勇猛無敵。”
劉銀屏看著李存瑁,臉上露出笑意。
“我兒就沒有嫉妒之心?”
李存瑁一愣,臉上頓時不自然起來。
劉銀屏看到他這般,不由笑道:“為娘並非責怪埋怨你。”
隨即又嘆氣說道:“孝兒之勇天下皆知,又性子頗冷,與其餘兄弟不合,你們生出這些心思也不願你們,就是可惜了些……”
“母親……孩兒慚愧……”
劉銀屏擺手嘆氣道:“為娘並未責怪我兒,只是想勸解我兒日後要有容人之量,孝兒自幼隨你父王身邊,雖性子頗冷,可卻從未有過忤逆之心。”
嘆息道:“我兒以為孝兒此次是叛逆,可我兒想過沒,若昭義節度使讓我兒去做,孝兒會自立反叛嗎?”
李存瑁愣了一下,沉思起來,這才現自己好像真的錯了。
正如劉銀屏所言,若不是因為康君立任那昭義節度使,換成他人,李存孝也不至於自立。
李存孝是個極為高傲之人,在河東之戰,功勞極大,這種功勞賞不賞問題都不是很大,關鍵是你不能把他的功勞抹殺,把昭義節度使賞給他極為討厭之人,要知道昭義節度使地盤可是他打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