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章 (1 / 3)

小說:如玉醫坊 作者:遲莯

這樣兵荒馬亂的冬日在南書城實屬少見,當有人終於在樹杈間的一抹新綠裡現早春的痕跡時,他們突然慶幸自己能夠安然無恙地活過這個冬天。

與此同時,兩方陣營間的對立越來越明顯,只是在這樣的情境下,似乎越來越少的人相信學生會的能力,學生會的威信像這個冬天的溫度一樣,大大地降低了,雖然天氣漸漸回暖,可這裡的人數,卻始終沒有上升的趨勢。

而那位神龍見不見尾的紅衣,卻愈的張揚,興風作浪,在每一處留下自己的足跡,以至於到現在,誰聽到這倆個字,便是聞風喪膽,倉皇而逃了。這座城市就這樣不知道什麼時候換了傳說,那些人心裡埋葬的火藥,終有一天,即將爆了。

只是蘇慕歌聽說了這個訊息的時候,卻不著痕跡地笑了一笑,繼續監視著周旋的訓練。

她突然想起那一天,她現藍琳的裝扮之後的疑問,“為什麼要假扮紅衣?”

她說什麼來著?哦,她說,紅衣之所以有這麼大的能耐,與她背後的組織絕對脫不了干係,而她也絕對不是最後的決策者。

總而言之,她背後有人。

也就是那時候蘇慕歌才明白藍琳的心計,假扮紅衣,勢必會引起敵方的注意,而比這個更好的結果,就是讓他們之間互相猜忌。只有亂了他們的陣腳,紅衣才不會有暗處的優勢,也更加容易暴露。藍琳那個心機女啊,沒想到自己默默地做了那麼多事,只是令蘇慕歌感到毛骨悚然的是,她竟然借這件事試探自己和阿丘。

藍琳她。有打從心裡相信的人嗎?

這一切,又是不是蘇燁造成的呢?

她不知道。

“好累啊!我能休息會不?”阿丘苦逼的聲音傳入耳裡,蘇慕歌這才回過神來,看著滿頭大汗的周旋累趴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直喘著粗氣。周旋現在與當初相比,已經是男大十八變了,原本的細胳膊細腿已經完全長成了硬邦邦給的肌肉。下顎的骨骼塑成了完美的弧度。甚至留著些許青色的胡茬,更顯成熟。

除了那清澈的大眼睛裡透著的無辜,她真的以為她已經完成了驚人的蛻變。

蘇慕歌若有所思地俯視著他。許久才歪著腦袋說道“訓練結束了,你以後不用再這樣練習了。”

“什麼!”周旋一下子坐直了身體,他眼前一亮,有那麼一瞬間。他真的以為自己聽錯了。

只是這時候蘇慕歌卻蹲了下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同情地說道“你想多了,我是說,換一種更熱血的模式而已。”

於是,接下來的幾天。空曠的練習室裡,不時傳來周旋叫苦連天的聲音。

“你是娘炮嗎?動作再有力一點!”

“哈!”周旋一個騰空反掄踢,掀起空氣裡凜冽的風聲。落地時大地的震動更是嚇得旁人一屁股跌倒在地。

“度,我要的是度!再快一點!”

“呵!”

此時阿丘正提著一大袋吃的走近這裡。突然聽見青天白日裡一聲怒號,他心下一緊,還以為她們倆生了什麼事情,立即快步上前,沒想到卻在門口看到這樣的情景。

周旋一腳凌空劈下,下面就是蘇慕歌的腦門,千鈞一之際,蘇慕歌一個側身,輕巧地躲了過去,嘴裡卻不滿地嚷道“我說快一點,再快一點!打我!快打我!”

這又是哪門子訓練?阿丘不由得感到納悶,雖說他一直很驚奇於蘇慕歌如何在那麼短的時間裡把周旋養的如此粗壯,但是今天突然看見他們這種新奇的教學模式,還是十分的不解。

也難怪,他畢竟沒有學過一句諺語,叫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只是這位“周瑜”,也太沒用了些,竟然一下都沒有打到。

等到最後,蘇慕歌實在忍無可忍,只覺得自己一番心血都泡湯了,睜著眼睛倒在地上,兩眼直直地望著天花板,用沉默來表達自己的不滿。

阿丘沒有見過蘇慕歌無計可施的樣子,這時候終於見到了,瞬間覺得此身無憾了。他走了進去,招呼倆人,“快來吃東西了!周旋,厲害!”他說著朝著他豎了個大拇指,但是看在周旋眼裡,總覺得那笑容有些怪怪的。

一聽到有東西吃,蘇慕歌這才察覺到自己已經餓得肚子咕咕叫了,一個撲騰越到食物旁邊,抓起一個漢堡就往嘴裡塞。

阿丘嫌棄地看著她,“我記得你早上吃很多啊,這麼快就餓了?”

“我是陪練!”蘇慕歌一邊吃著東西,一邊嘴巴鼓鼓地抗議。突然,她看著阿丘,一個眼神從眼裡略過,卻足以讓阿丘背後毛。果然,蘇慕歌突然奪過周旋手裡的吃的,將他身子往前一推,“阿丘,你來的真是太及時了,這樣,你打他,死命的打!”

阿丘的眸子落到了她的身上,不明白她什麼意思,眼睛卻在說“你沒病吧!”

這也不怪他,畢竟那天晚上生的事,蘇慕歌深覺自己知道就已經足夠,並沒有打算有意地把這件事情告訴其他人。他們自己現最好,他們沒現,她也只會把這個秘密爛在心裡。她知道,現在這樣的形勢,被別人知道自己的身體竟然有這樣的功能,最後只會落得個腹背受敵,只能是有弊無利。

只是對於周旋,自從那一晚之後,他就一直沒有這樣驚人的爆力。

是時候,要催一催了。

而另一邊,張然熙一個人坐在昏暗的小黑屋裡,她的表情隱在一片黑暗裡,一身紅衣縱是在淒冷的黑夜也是鮮豔如火。

她只是想著,似乎最近,蘇慕歌幹什麼都揹著自己,每一次藉口找她玩。她總是以各種理由推掉。她是現了什麼端倪嗎?還是,她根本就不信任自己?

一想到這裡,她只覺得有什麼揪著自己的心,竟無端的難受起來。

只是自己有什麼資格難受呢?試問她又何時付出過自己的真心?

張然熙不知道這樣的生活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只記得那時候,她的童年沒有洋娃娃,沒有皮筋。也沒有任何的朋友。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她能夠見到的人,只剩下她那長年冰冷著一張臉的父親。以及她的老師,那個沉默寡言的女人。

她教她調香。

調香啊調香,從此她的生活就被浸泡在了各種讓她作嘔的香氣裡。濃郁的,淡雅的。端莊的,撲朔迷離的。各種各樣的香氣包裹著她。並逐漸籠罩了她的心。

開始的時候,她只把這件事當作一個有趣的遊戲,認為這是自己那位陌生的父親贈與自己的最好的禮物,直到後來。她終於現,其實自己,是大錯特錯了。因為她的父親沒有告訴她。這樣的香氣,可以殺人。

她第一次看見那些人迷失在這些醉人的香氣的時候。也看見黑色的血液從他們的鼻孔、嘴巴里流了出來,鮮血匯聚成了黑色的河流。她怕得捂上了眼睛,卻還是聽見了自己的父親無情的話語,他說“你以後,要學會這樣殺人。”

殺人啊,她以為這樣的事情離自己很遠,因為她一直在抗拒。

從那時起,她突然覺得,調香原來是件很可怕的事,只是她每次看見自己的老師平淡的眉眼以及含笑的嘴角,才覺得稍稍安心下來。

老師不會講話,卻對自己很好,至少她不會強迫自己做她不願意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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