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對本王這麼笑過。”
不含冷意地,沒有憂慮地,明眸皓齒般的笑顏。
“再笑一笑。”沂王命令她。
蘭宜很不愛聽這話,一口拒絕:“我不想了,沒有什麼好笑的。”
沂王目光眯起,威脅道:“你笑不笑?”
“不——”
沂王忽然起身,蘭宜還以為他被惹怒要離開了,正鬆了口氣,沂王一手按住她的腰腹,一手往她的腋窩撓去。
蘭宜全無防備,她與一般人差不多,腋下是怕癢的,其實她還未換下入宮時穿的大衣裳,裡外共有三層相隔,如果能保持鎮靜的話,並不會被真的得逞,但這很難,且被這麼觸碰又不雅,她本能地就掙扎起來,又懼又笑:“你做什麼——你放手,王爺怎可如此!”
沂王不理她,手下動作不停。
不多時,蘭宜將鬢髮都掙亂了,金釵橫在迎枕上,臉頰暈紅,她血氣尚未養全,慣常有點蒼白,這時看去,倒顯出難得的健康與——誘人。
沂王終於收回了手。
但他的動作沒有停,他壓下來,比前一次更緊密,嗓音微啞地道:“要是受不住了就說。”
他又哪裡給蘭宜說話的機會。
唇齒相接的第一時刻,蘭宜就慌張到想逃,沂王行事完全孟浪,沒有任何過渡,直接撬開她牙關,深吻進去。
他的舌尖柔軟而又強勢,在她口中肆意撩撥,熱烈侵佔,將氣息與她強行交融,蘭宜被如此冒犯,暈暈然覺得自己應該想了許多怒斥他的話,卻又一句也記不清到底是什麼。
他在勉強她,可他們又都心知肚明,她不是那麼勉強。
蘭宜一時有點羞愧,為何她有點喜歡甚至沉溺於這種不該有的行徑,一時又想自暴自棄地承認,是啊,她就是喜歡,那又怎麼樣,她不用再向任何人交待,又何需壓抑。
再過一時,她又後悔想逃了,因為沂王傳遞過來的情緒竟比她壓抑得還狠,表現到行動上,就是他很快不再滿足於此,他的手掌也不再安分,以一種讓她發麻的力道在她後背來回撫摸,很快弄皺她華貴的命婦衣裳,也帶起她身體的戰慄。
蘭宜不喜歡他的性格,想遠離他的心機,但是,她抗拒不了與他這樣的親密。
可能,她的身體確實養好了一點,然後……她開始也有那麼點需要。
這種需要曾經消失了很久,久到她幾乎忘了自己有,或者,那遙遠的從前就算有,她也羞於承認。直到現在,被他不講道理地喚醒。
沂王的手停在她腰間,用力握住,迫使她更與他密不可分。
他像有無窮的氣息與精力,但蘭宜受不住了,她說不了話,試圖推他,捶他,但她赤手空拳時力氣實在有限,對他毫無撼動,鬧到她急了,再顧不得什麼體面與規矩,摸索到他脖頸側邊的一塊肉,用力擰下去。
她使出了自己殘餘的最大力氣,惱怒之下連指甲也用上了,掐進他肉裡,終於把沂王掐得抬起了頭。
……
蘭宜仰面躺著,氣喘吁吁地瞪他。
沂王將她扶起來,靠在自己懷裡,摸了摸身邊炕桌上的茶壺,見還溫熱,便倒了一盞茶出來,喂到她嘴邊。
蘭宜確實渴了,喉間都有點澀痛,便也懶得避忌了——才那麼胡來,此時再避,也是多餘,就著他的手慢慢將茶都喝了。
沂王問她:“還要嗎?”
蘭宜搖頭。
沂王便又倒了一盞,自己仰頭喝了。
“你——”
沂王低頭:“什麼?”
蘭宜知道說也晚了,到底忍不住道:“那是我用的。”
“本王又不嫌棄你。”
“……”蘭宜與他無話可說,努力自己坐正了,道,“我累了,要休息,王爺出去吧。”
沂王起身,將炕桌從炕上搬下去,他身量高大修長,紆尊降貴做這種體力活也賞心悅目,不過蘭宜顧不得欣賞,因為——
沂王搬完,沒走,坐回來道:“本王也累了。”
然後他在蘭宜瞪大的眼眸中十分泰然地重新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