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祭典伊始

小說:星河漫遊 作者:漫步星辰

這個過程持續了十多分鐘,當最後一個亞特蘭蒂斯人走出大門,沿著壁畫走了一圈找到自己的位置站好之後,達特的鼓聲剛好停止了。

鼓聲停止了之後,場面一下子陷入了平靜。如今,整個大廳裡寂靜無聲,落針可聞。在大廳明亮的燈光下,周信看到所有的亞特蘭蒂斯人都緊緊盯著圖騰柱的上端,彷彿是在等待著什麼。

這種寂靜的場景持續了幾分鐘,突然,大廳裡所有的燈光全都熄滅了,整個大廳陷入了一片漆黑,就連周信他們所站的這個地方也不例外,所有人一下子陷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境地。

就在所有的燈光剛剛熄滅的時候,周信還稍微緊張了一下,他以為是旅行者號上的能源系統出了問題,不過他並沒有聽見身前的亞特蘭蒂斯人出騷亂的動靜,於是他才明白了過來,這應該是大祭典的其中一個步驟。他身後的雷星人倒是出了些微的騷動,不過在短短的時間內,騷動就平息了下來,看來他們在短短的時間內也明白了究竟生了什麼。

黑暗並沒有持續多久,三分鐘不到,從大廳的上方傳來了一道微弱的光芒,這道光芒雖然並不強烈,但是在一片漆黑的大廳之中就顯得十分顯眼了,包括周信在內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道光芒吸引住了。與此同時,之前那個熟悉的敲擊聲再一次響了起來。

眯著眼睛,周信仔細地看向那道光芒,他現在光芒出的部位,達特正高舉著一把熊熊燃燒的火把站在之前所看到的圖騰柱一半高度的臺子上,而那道光芒正是從達特手中的火把出的。

透過微弱的火光,周信看到,如今的達特左手高舉著火把,右手正有節奏地在腰間的“樹樁”上敲擊著,不過這次敲擊聲並沒有持續多久,在短短的一分鐘之內,聲音就停了下來,但是停止敲擊的達特並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他換成了雙手握住了手中的火把,握住手中的火把之後,他高舉火把用一個有節奏地頻率左右揮動著,在揮動的同時,他的嘴裡開始出雄渾的喊叫聲。

伴隨著他的第一聲叫聲,所有在大廳裡的亞特蘭蒂斯人同時叫了起來,這種叫聲並不是隨隨便便的喊聲,而是帶著一點規律,甚至站在不同地方的人的喊聲還不太一樣,在這種此起彼伏的叫聲當中,周信甚至聽出了一絲粗獷的美感。聽了一會,周信似乎看了出來,叫聲的節奏似乎是按照臺子上達特揮舞火把的節奏來的。沒過幾分鐘,達特手中的火把的光芒開始減弱了,但是亞特蘭蒂斯人的叫聲卻並沒有降低,反而更加巨大了。到了最後,達特手中的火把徹底熄滅了,與此同時,他們的叫聲卻達到了最高潮,之前聽到的此起彼伏的聲音徹底連成了一片,猶如驚濤駭浪一般從大廳之中湧來。聲音之大,讓周信下意識地捂住了耳朵。

不過,這個巨大的叫聲並沒有持續多久,在到達高潮之後十幾秒,潮水般的叫聲就開始減弱了,而這就彷彿一個訊號一般,在短短的幾秒鐘之內,巨大的喊叫聲就戛然而止,場面再一次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

這一次,這種寂靜的場面持續了很久,足足有五六分鐘,達特的聲音才再一次從大廳之中傳了出來。

在黑暗之中,達特喊出了一個詞,在這之後,所有的亞特蘭蒂斯人都開始連續不斷地喊出這個詞,與之前不同的是,這次他們的叫聲並沒有什麼節奏,僅僅就是不斷地喊出同一個詞而已。這一次,之前並沒有出聲音的翻譯器終於有了反應,不過它也只是蹦出了一個字之後就再一次安靜了下來。

“光。”這就是從翻譯器裡蹦出的那個字。

“光?”周信帶著疑問的口氣重複道,他還在想著他們喊這個字意味著什麼的時候,新的情況開始出現了。

透過人群,周信看到從大廳最遠的那一頭似乎傳來了微弱地光芒,就在這道光芒出現的時候,亞特蘭蒂斯人的喊聲突然變了,他們不再喊著那個詞,取而代之的則是一連串的歡呼聲,伴隨著他們的歡呼聲,那道光芒越來越亮。過了一會,周信看到從亞特蘭蒂斯人腦袋上方開始出現一道明亮的光芒,隨著時間的推移,那道明亮的光芒還一點點向著上方移動著。又過了一會,周信終於看清了出如此光亮的物體的全貌,那是一個艦上並不常用的物品——太陽燈。想了想,周信明白了過來,由於條件所限,所以他們現在用太陽燈來代表著太陽的升起,而剛剛他們呼喚的“光”也就是在呼喚太陽的升起。而且,他們之前其實都是在進行大祭典前的準備活動,直到這一刻,亞特蘭蒂斯人的大祭典才真正地開始了。

當太陽燈升到最高處的同時,大廳裡的燈光重新亮了起來,周信眯了眯眼睛重新適應了一下突如其來的光亮之後,他看到,之前的所有亞特蘭蒂斯人正站在原地,只有達特一個人站在臺子上,在大廳的燈光重新亮起了之後,亞特蘭蒂斯人的歡呼聲持續了一會就停了下來。然後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了達特身上。

達特並沒有開口,而是向臺子下方招了招手,過了一會,一身盛裝的雷蒂娜和克莉絲蒂也慢慢地走上了臺子,然後站在了達特的身後。達特轉過頭去對著她們兩個吩咐了幾句,接著雷蒂娜就上前一步走到了達特的身邊,然後她就開口了。低頭看著下面的亞特蘭蒂斯人,雷蒂娜開始以一個悠長的節奏說了幾句話。周信想知道她究竟說了些什麼,但是翻譯器並沒有好好履行它的工作,這一次周信終於把翻譯器拿了起來,看著翻譯器的螢幕,上面顯示著“正在取樣中……”,看起來雷蒂娜現在所說的並不是亞特蘭蒂斯語。

雷蒂娜說完之後,周信似乎看到了站在圖騰柱附近的亞特蘭蒂斯人有所行動,但是由於跟圖騰柱之間有很多人擋在那裡,所以周信並不知道究竟生了什麼。雷蒂娜的聲音停止之後過了一會,圖騰柱附近的人似乎完成了他們的行動,與此同時,雷蒂娜也一步退到了達特的身後。毫無預兆的,就在雷蒂娜剛剛站定的同時,臺子上的達特一下子跪了下來,在看到了達特的動作之後,所有的亞特蘭蒂斯人不約而同的也跪了下來,就連他身後的雷蒂娜和克莉絲蒂也不例外,在他們跪下來之後,周信才看到剛剛中間的人究竟做了什麼,原本一開始放在圖騰柱旁邊空無一物的小柱子上如今擺放了各種各樣的東西,除了一開始那十幾個亞特蘭蒂斯人手上拿著的食物之外,其它的柱子上還擺放了各種各樣的生活用品,周信甚至在其中一根柱子上看到了一個通訊器。

還沒有來得及看完柱子上的東西,在臺子上跪著的達特又有了新的行動。他轉了個方向,然後嘴裡喊了一句什麼,然後對著太陽燈的方向拜了下去。聽到達特的喊話,在場的所有亞特蘭蒂斯人也都跟著朝著太陽燈的方向拜了下去。

看著亞特蘭蒂斯人的動作,周信嘴裡自言自語道“亞特蘭蒂斯人信奉太陽嗎?真是原始的崇拜啊。”

周信的話音還未落,向著太陽跪拜的達特又轉了個方向,然後朝著圖騰柱拜了下去,而眾人也有樣學樣,跟著達特朝圖騰柱拜了下去。

這下週信就有一點詫異了,“不只是太陽崇拜嗎?圖騰柱?這應該代表著祖先吧。”

拜完之後,達特站了起來,而在場的亞特蘭蒂斯人也紛紛站了起來。站定之後,達特掃視了眾人一眼,接著開始講起話來。達特講話的度很慢,給人一種娓娓道來的感覺,而講話的口音就跟雷蒂娜之前講話的口音差不多。跟之前雷蒂娜講話時一樣,翻譯器又一次罷工了,周信他們完全沒有聽懂他究竟在說些什麼,不過下方的其它亞特蘭蒂斯人似乎聽懂了達特說的究竟是什麼,所有人都緊緊地盯著臺子上講話的達特,認真地聽著他的話。

這種娓娓道來的講話方式持續了接近二十分鐘,接著,連續講了二十分鐘的達特稍微休息了一會,然後換了一個口音繼續說了下去。周信可以明顯地聽出達特換了一種語言,但是這也不是亞特蘭蒂斯人現在所用的語言,因為翻譯器依然沒有對他所講的話做出反應。而且,與之前的娓娓道來不同的是,這一次達特的講話的口氣很明顯變得急促起來,彷彿機關槍一般,一個又一個音節連續不斷地從達特的嘴裡蹦了出來。而且達特的表情也變得十分豐富,看起來十分激動地樣子。不過雖然達特的表情十分激動,但是下方的亞特蘭蒂斯人卻顯得比較平淡,甚至,周信從他們的臉色中感受到了一種——悲傷?不過這種情緒並沒有持續多久,隨著達特繼續說下去,這種悲傷的情緒慢慢開始變得憤怒起來,過了一會,他們憤怒的情緒也開始平息下來,唯有達特激動地聲音迴盪在大廳之中。

這次達特的講話持續了更久,半個小時之後,他的聲音才又一次停了下來,連續急促地講了這麼久,就連達特也覺得有點累了,他不過並沒有休息多久,他就又一次開口了。

這次他使用的是亞特蘭蒂斯人現在所用的語言,所以,接下來翻譯器終於開始履行起它的職責,將達特所講的話翻譯了出來。

“自從戰爭結束了之後,我們終於迎來了真正的和平時期,那些引戰爭的罪魁禍也得到了應有的懲罰。最終,這場戰爭並沒有誰是贏家,經過了殘酷戰爭的洗禮,我們的社會破敗不堪,民不聊生,有些人甚至就連一日一餐的要求都無法滿足,而其他的人也好不到哪裡去。有鑑於此,在戰爭之後所創立的那些國家決定聯合起來,聯合成一個團體,共同幫助亞特蘭蒂斯人度過這段悲慘的時期。”

說到這裡,達特的聲音變得悲傷了起來,“最後,經過所有人的努力,他們花費了百年的時間才終於讓整個社會恢復到了戰爭之前的水平。但是,經此一役,我們損失了九成以上的人口,整個亞特蘭蒂斯民族陷入了有史以來的最低谷,祖先因此被迫將所有人都集中了起來,遷移到了一塊大6之上,並且將這塊大6的名字改成了我們民族的名字——亞特蘭蒂斯大6。”

這時,達特的口氣有所轉折,“但是,同樣是經此一役,我們的祖先也更加團結了,從此以後,除了一些小規模的區域性爭端之外,大規模的戰爭在亞特蘭蒂斯大6上徹底絕跡了,即使是小規模的爭端,也會在幾天之內得到平息。在這種環境之下,我們終於迎來了快展的時期。雖然說人民的生活水平才剛剛達到溫飽,但是層出不窮的明已經開始如雨後春筍一般不斷地冒了出來。”

“又過了百年,我們終於成功地進入了工業時代,雖然這個時候我們的工業水平還顯得非常初級,但是這已經成為了黑暗之中的一道曙光,從此以後,亞特蘭蒂斯人的展就開始在戰爭之後步入了正軌。”

“雖然在這之後我們仍然經過了不少波折,但是在先祖們的集體努力之下這些困難都被一一度過了。”達特繼續說了下去,“最終,我們終於從戰爭以及其他困難之中走了出來,並且還展出了一個璀璨的文明——亞特蘭蒂斯文明。”

聽著達特講述亞特蘭蒂斯人的歷史,周信他們彷彿跟著他們一起經歷了那個艱苦的年代,為了他們遇到困難而愁苦,也為了他們解決了這些困難而感到高興。

又講了大約十分鐘,達特終於講到了大西洲號的建造以及後來人工智慧的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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