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嬈上下打量他,“城外怎麼樣?可有收穫?”
“抓到了一些人,和李記糕點鋪的人一樣,多年前就潛藏在雲州了,只知道聽令行事,屬下還從他們嘴裡問出了幾條的暗線,正要去回稟公子。”
“那你快去吧。”
遲則生變,像這種深埋雲州多年的暗樁,要不是這次機會,很難抓到把柄。
竹宴點頭“那姑娘早些歇息。”
“嗯。”
素嬈應了聲,見他就要離開,突然想起一事,“對了,薛靜榮那邊查的怎麼樣?”
“薛靜榮致仕後便榮歸故里,一直呆在敦陽,屬下已經知會敦陽太守,以世子的名義派人將這位老大人請來,此時應當在路上了。”
竹宴說完就離開了。
素嬈關上窗戶,端著燭臺走到床邊坐下,看著那跳躍的火苗,思緒驟然回到了詢問齊湘之時。
“程楠既然是被冤枉的,那修河公款到底進了誰的腰包?齊大人又在中間扮演著什麼角色?”
“姑娘想讓我說誰?”
“幕後主謀是誰,便說誰。”
齊湘聞言,低頭哧哧的笑了兩聲,“主謀?”
“這項工程,從朝廷要員,地方督查、營造,再到監工,歷時兩年,兩百萬兩白花花的銀子從他們手上淌過,隨便一摳都是一層油。”
“要說主謀,那他們每個人都是主謀!”
她問“那程楠呢?”
齊湘冷笑“寧蘭峽大壩決堤,水淹雲州,此事總要有人來扛責任,程楠是外都水丞,負責監造此工事,大壩損毀,他貪也是貪,不貪也是貪,有什麼差別嗎?”
“當然有,他貪,滿門株連那是他罪有應得,死有餘辜,可他要沒貪,那他受人裹挾縱有失察,但家中老幼何其無辜?”
“無辜?”
齊湘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笑的蒼白的臉上湧現一抹不正常的潮紅,好半天他才說道“素姑娘,以後你就會明白,但凡穿上這身皮,生死對錯,便沒有無辜一說。”
“你以為你爹當年被逐京都無辜,還是復職被殺無辜?”
“你在雲州屢翻舊案,攪動血雨腥風,不就是想博取朝廷的重視,去盛京查個真相嗎?可那真相,你當真承受得起嗎?”
四周寂靜無聲,唯有光影昏沉。
素嬈倚坐在床邊,耳畔似是還回蕩著齊湘的話,他並不知曉當年盛京舊案的牽扯,只知道相關卷宗盡數焚燬,乃是一段禁忌。
朝野上下無人敢提。
由此可見其中厲害。
“阿爹……”
素嬈沉沉的吐出一口氣來,這幾個月她始終忙著查案,特意不去回顧浣花縣的鮮血和那個再也回不來的人……
可齊湘一番話,又把她記憶的一角掀開,翻出摻血的皮肉來,她竭力隱忍的痛意和撕裂感從心口爬遍了四肢百骸……
今年的冬天太冷了。
冷了她骨頭都在顫粟,睡吧,睡著就好了。
素嬈吹滅蠟燭躺回床上,擁著棉被將自己裹成蠶蛹狀,饒是這樣,還是抵不住那無處不在的寒風。
她埋在被子裡,不知過了多久,倦意襲來,似是有道熟悉的聲音她耳邊吟唱“病骨支離紗帽寬,孤臣萬里客江干,位卑未敢忘憂國,事定猶須待闔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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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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