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皇帝?坐擁天下?”蔣令侍失笑,“無趣,無趣極了。”
話音剛落,明明嚼的粉碎,順著食管嚥下入了腹中的童子心突突跳個不停。
童子心越有生機越好。
蔣令侍面露喜色,目光卻又凌厲似刀直戳向妍美人,“你好好替我守著,不要再像上次那般。”
這具身體的主人,也就是原先的蔣令侍心志過於堅毅,致使他不能將其完全壓制住。上一次,更是迫的他的生魂遊離在外與燕凰玉相遇。若沒有平安符護身,燕凰玉已成白骨。
服食童子心需要運功融合,心神合一之際,容易被那蔣令侍鑽了空子。
妍美人恭順的應了聲是。
“您只要再服一顆童子心就能把原來的魂魄逼出體外,再無後顧之憂。”
蔣令侍坐起身,盤好雙膝,垂眸凝神。
妍美人不再多言,靜靜守在蔣令侍身側。
……
老文在牆外貓了一宿,小密探則是在裴錦瑤窗下貓了一宿。
晨曦微露,小密探揉揉臉,歡歡喜喜的去後門跟老文見面。
“老文叔,督主沒來!”小密探恨不能一蹦三尺高,“太好了,太好了!”
老文掩嘴打個呵欠。
“誒?老文叔你怎麼不高興?”小密探收了笑容,猶疑著問道“不會是來了叫你攔住了吧?”
“是啊。”老文攤手,“你說對了。不止來了,督主還換了輛舊車,馬也換成黑色的了。我琢磨著要是有馬穿的夜行衣,督主肯定能給它倆套上。”
小密探臉色陰沉的能擰出水。
老文揪著小密探單薄的袖口,“嘖嘖,白英的夜行衣是夾棉的。哪像咱倆,裹著單片子生生捱了一宿。”
小密探的心都碎成十六瓣兒了。他跟老文叔就像在晚娘手底下討生活的孩子似的。
不光娘是晚娘,爹也換成後爹了。
“要不這樣……”小密探捂著胸口強打起精神,“裴府裡養著繡娘,我去跟太太回稟一聲,讓繡娘給咱倆趕工做夾棉夜行衣。今晚上就有的穿。”
老文搖搖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回頭太太要是問你做夜行衣幹嘛使,你怎麼說?總不能告訴太太,咱們燕督主像採花賊似的夜探裴神機使閨房吧?”
小密探軟軟的垮下肩頭,“那肯定不能說。這事要是傳揚出去,東廠別說面子,裡子都得掉精光。”
老文吐口濁氣,“你也別難受。不還有老文叔呢嘛?我回去趕一趕,添層薄棉不費事。晚上給你送來。一日三餐白英都給送到神機司,能省不少功夫。”抬頭看看天色,“哎喲,我得趕緊走了。白英要是去神機司沒見著我,又得多想。”
“讓他想去。”小密探撇撇嘴,“以前覺得他是個好的。現在才品出來,這傢伙蔫蔫兒的壞。要是他多勸著點督主,督主就不會做下這等荒唐事。”
聞言,老文拍拍小密探的胳臂什麼都沒說,耷拉著腦袋走了。
這事要怪白英還真有點說不過去。督主是主,白英是僕。主子一意孤行,白英磨破嘴皮子也不好使。
更何況,白英那張嘴笨的跟棉褲腰似的。就算有心想學人家忠言逆耳都學不來。
小密探回前院換了身衣裳,洗漱完又灌了一肚子釅茶提神。想了想,去灶間跟婆子要薑片泡在熱水裡驅驅寒氣。
婆子非常熱情,得知阿小哥夜裡踢了被子受了涼,便特特騰出一個灶給阿小哥煮薑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