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關了多久?”
“到現身亡之時,共三天多一點兒。”
“被關押期間,表現出什麼異常了嗎?”
“卷宗中顯示,被關的當天夜裡便痛哭流涕,一邊抓撓身體一邊哀求監管放了他。
說不吃解藥,體內的蠱蟲就會吃了他。”
“開始時我們都以為他是裝的。”一名刑部的小官兒插言“把人拎出來準備再動刑的時候,現就半條命了。
怕不小心給整死了,還,還有點兒忌憚蠱蟲,就沒敢再審……
哦,對!他被關在牢裡時不時的就會犯病。每次都痛哭流涕,一個勁兒的抓撓自己,一會喊癢一會兒喊冷的。”
“他家裡搜過了嗎?”武卓心裡已經有了判斷。
“搜過了。”刑部小官兒回答。
“有沒有現什麼奇怪的東西,比如…黑色的膏脂灰,還有被經常燒灼的小容器。勺子,或是其它什麼東西。”
“有!”刑部小官兒經過提醒連忙點頭,回憶著說“有一個錫制的小香爐。壁很薄,底部有很厚的燒痕,裡面就有灰黑色的膏脂灰。”
“我想我知道這是什麼了。”武卓的視線再次落到刀尖上那一小點灰褐色膏脂上。
“是什麼?”呂全禮迫切的追問。
“鴉片,一種從罌粟蒴果上割取的汁液加工製成的毒品。”
“嘶~鴉片……”呂全禮思索了一番後遲疑著說“我記得……鴉片好像是一味藥材。”
武卓點頭“對,當年張騫出使西域時流入的。能夠鎮痛,治療氣管炎,還能解毒蟲叮咬。三國時期神醫華佗所制的麻醉藥中就有鴉片的成份。”
“那,為何你說是毒品”呂全禮臉上盡是費解。
“你說的鴉片是生鴉片,只要不頻繁使用,確實有一定的藥用價值。而這個……”武卓示意了一下刀尖上的一小點兒膏脂“是經過炮製的熟鴉片,不是用來治病的。”
“還分生熟?不用來治病還能用來做什麼?”呂全禮臉上費解之色更重。
“用來吸食。”一名身穿紫紅官袍,下巴蓄著白鬍子的老者緩步進屋。
“拜見袁大人~”屋內人齊齊拱手行禮。
武卓不認識來人,跟隨眾人施禮的同時看向呂全禮。
呂全禮雖然和對方平級,但資歷差的遠了,所以和其他人一樣恭敬的施禮問好。
見武卓看向自己,低聲介紹說“這位是大理寺卿袁大人。”
袁大人目光溫和的掃過屋內眾人,對呂全禮拱手還禮後,視線落在武卓臉上。
打量了一下,開口問道“你便是王祿恩的弟子武清風吧。”
“是~”武卓再次拱手彎腰行禮。
“免禮吧,聽聞你這小娃子脾氣不算好。老夫我說不準哪天就得求著你續命,可不敢得罪。”袁大人淡笑著開了句玩笑。
武卓嫩臉一紅,正琢磨著該怎麼開口呢,就聽袁大人轉身衝外面招呼“懷英呀,這小子居然知道熟鴉片。”
“哦,那當真有些見識。”隨著回應聲響起,一個身穿緋色官袍身胖臉圓,花白的絡腮鬍子修剪的極為整齊的身影走進仵作間。
武卓見來人雙手空懸著,還有些水漬,猜測剛剛應該是去解手了,才落在後面。
悄悄打量了下對方圓潤泛著紅光的圓臉,覺得隱約有些眼熟。而且“懷英”兩個字,也熟悉的很。
只是一下半下的,完全想不出在哪兒見過或是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