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討便宜架秧子的,趕緊給我滾!”
“憑啥你說啥是啥!”人群裡一個胖子不服的喝問。
“就憑這裡是利仁坊,老漢說的就算!”坊佬怒目圓睜,吐沫橫飛。
漢子還要再扛,人群裡冒出一句“人家說的沒錯,神醫們為俺們窮苦百姓義診,小傷小病的都跟著湊,不耽誤俺們嘛。”
“這話在理……我家老爺子的病尋常醫館看不了才來這兒挨幫的。要不是有人拉泡稀也過來佔便宜,現在早瞧完回家了……”
“裘胖子,你特孃的做買賣天天用匣子往回裝錢,還來跟俺們搶便宜,不怕挨雷劈呀!”
“我做買賣咋啦,我不是百姓啊。”
“你窮跟苦佔了哪樣?撒泡尿都得喝一口的摳貨,趕緊給老子滾!”
“滾!”
“矯老二,你不滾爺爺晚上砸你家窗戶……”
正如吳坊正說的那樣,都是左鄰右舍誰不瞭解誰呀,一番吵鬧中,不少趕著來佔便宜的被哄走。
坊門口亂糟糟的場面逐漸平復的時候,四輛馬車終於到了吳坊正家門外。
早已等候的吳坊正一通作揖,恭敬的將幾名平日裡只聞其名不見尊容的名醫和一幫弟子子侄引進家中。
堂屋內,張文仲正在給一名老婦診脈,見幾名老友進來只是微微的點了下頭算是打過招呼。
張嬤嬤和荷姑娘默不作聲的站在東屋門口,雖然穿著普通,但身上那股高傲淡漠的氣質卻是無法掩飾的。
即便是幾名醫者被徒弟子侄簇擁著進屋,也只是淡淡的撇一眼,便不再關注。
彷彿有什麼默契一般,幾名醫者同樣無視了張嬤嬤和荷姑娘。對著迎上來的武卓假模假勢的詢問情況。
武卓則可憐巴巴的說“諸位長者,小子今天給你們惹麻煩了。”
年齡最大的齊老頭兒壓低聲音安撫“莫急,身為醫者為百姓解厄,算什麼麻煩。”
“進來時看了,都是些窮苦之人。我等有術在身,自然責無旁貸。”呂老道輕捋鬍鬚,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
“為何不早些,此時外面氣溫急降,病患本就體弱,耽擱的時間長了必會加重病情。”王老頭兒與王祿恩是師兄弟,拿出長輩的架子埋怨武卓。
“唉~”武卓嘆了口氣,苦著臉解釋“本是見這利仁坊中窮苦病患頗多,一時起了憐憫之心,便想著請諸位長者義診一次。
誰成想訊息走漏,鄰近各坊百姓紛紛聞詢趕來,這不……就鬧成眼下這幅模樣了。”
“諸位叔伯,再有一個時辰就要閉坊了。咱不能讓病患白跑一趟,還是別耽擱時間了。”一個叫劉章的小子擠到前面滿臉的憂心和焦急。
“甚是,甚是。諸位,我們還是趕緊接診吧。”劉章的師父資歷較輕,眼下這場面原本輪不到他開口。
可好徒弟機靈,自然抓住機會正色插了一句。
“你呀你呀,再有這種事,一定要提前和我們這幫叔伯打好招呼。”王老頭兒貌似在叮囑,實則趁機對武卓打了個眼色,偷偷示意了下張嬤嬤和荷姑娘的方向。
“師伯教訓的是,小子缺少經驗。以後再有類似的事,一定事先安排好。”武卓抱拳作揖,同時稍稍用力的眨了下眼睛。
關注武卓眼色的可不止王老頭兒一個,其餘幾位,包括一幫徒弟子侄在內紛紛領悟確定。
仍然默契的不往東屋方向看,只是稍顯急切的讓武卓趕緊分派任務。
如何分派武卓早就打算好了,馬上讓幾名醫者分別進入正房的東西兩屋,以及院子裡的偏房等待接診。
一眾徒弟子侄則全部散出去,到周圍鄰里家統計待診病患的病情,並分號牌。
讓待診的病患依據號牌排隊進院,按病症尋找擅長的醫者求醫。
武卓分派的明白,一幫人也打心裡願意配合,再加上吳坊正帶人從旁協助,院裡院外開始時還有些混亂,但場面很快就平順了起來。
開始時有病患聽說不再是張神醫給大家診病,還有些牢騷。但隨後聽說新來的醫者全都是洛陽城有名有姓的名醫,而且大夥兒可以依照病情找最擅長的醫者醫治,心中的不滿隨之散去。
爭先恐後的向前來問詢的年輕醫者說明白自己或家屬什麼毛病,然後領了號牌滿懷期待的等待,或是焦急的數著自己前面還有多少人。
天色很快黑透,幾個今天沒去明義坊或是早早回家的老傢伙,得了弟子的通報66續續趕到。
一邊埋怨著武卓,或者關切的詢問情況,一邊迅進入狀態,穩住心神鋪開紙筆放好脈枕。
張嬤嬤和荷姑娘兩個也不再幹待著,時而這間診室裡看一眼,那間診室裡停一陣。時而分頭進入周圍的鄰居家,目光看著一幫二代弟子在病患和家屬之間忙碌著。
關鍵是兩人雖然莫不做聲,但眼神時而挑剔,時而讚賞,時而有沒有任何情緒。
老傢伙們還能繃得住,年輕人就狼狽了。
一顆心七上八下的,生怕做錯了什麼。本來就忙活,心裡再一緊張,大冷天裡一個個的全都滿身滿臉的汗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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