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裡跳出一條房東發來的訊息。
-確定哦?確定就不能隨便改了。
應程回覆。
-確定。
-好,那先交四百定金吧。
應程將錢轉過去,房東又發了些合同裡的注意事項,他沒再看。
這房子早在半年前便選好了。
一居室,一個月房租八百,加上水電費兩百,卡里的存款足夠撐到他上大學。
樓下對面街道就有公交站,交通出行也方便。
是目前來說最合適的一間住所。
之前還在猶豫要不要租,現在倒是不用糾結了。
應程熄掉螢幕,拿過床頭櫃上的煙盒,抽出一根,熟練地咬進嘴裡點上火。
他緩慢吸了一口,煙尾變得猩紅,菸絲燃成黑灰,卻沒有白霧從口鼻飄出來。
應程盡數吞進了肺部。
微微咳嗽一聲,再面不改色繼續抽下一口。
房門被推開,羅天錫讓滿室的煙味兒燻了個夠嗆。
他瞥見菸灰缸裡數不清的菸頭,踢一腳坐在地上的人:“玩命呢?抽這麼多。”
“兩包。”應程彈了彈菸灰,“沒多少。”
羅天錫走向牆邊把窗戶開啟,跟著倚到應程身旁,席地而坐。
“租好房了?”他問。
“嗯,明天籤合同。”
“你說你到底怎麼想的,”羅天錫背靠床側,“我這容不下你了?”
應程又吞了口煙,被羅天錫瞧見了,一巴掌揮胳膊上:“幹什麼,想自殺?”
他置若罔聞,回答上一個問題:“你這裡太小,住兩個人擠。”
“得了吧,”羅天錫說話往人心窩子裡戳,“以你現在的存款,別說兩室一廳,租個一室一廳都夠嗆吧?還得摳摳搜搜著用,誰知道那一窩子神經病哪天又發瘋斷了你學費。”
應程沒搭腔,只道:“反正租了。”
羅天錫犟不過他,一直以來都是如此。
除了最後罵幾句姓應的神經病外,也沒再堅持下去。
對方的性格他再清楚不過,表面上看著又酷又拽、目中無人。
實際特別愛鑽牛角尖,遇到想不通的事情沒那麼容易放下。
脾氣死倔不說,還要一遍遍自虐般去求證。
求證別人是不是真的不在乎。
羅天錫百思不得其解:“我怎麼就跟你這種小屁孩混一塊兒了?”
應程淡淡提醒:“你和我同年。”
“同年怎麼了,我比你成熟。”
羅天錫一點沒不好意思:“當初要沒有我,你打得過那幫人?”
他是在四年前認識應程的。
那時候他從福利院跑出來沒幾年,為了混口飯吃,給街上地霸當狗腿兒,練就了一身打架不要命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