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離心痛地看著一地落羽花瓣, 語氣微妙道:“焉小九,你可沒說過,這是個一次性劍穗啊。”
焉九耳根一紅, 他也沒想到自己辛辛苦苦編了大半夜的劍穗,風一吹,就散了。
焉九的目光從地上的羽毛狀花瓣移到劍柄處隨風飄蕩的線頭上。
他靈機一動, 火速甩鍋道:“一定是編穗子的綵線在庫房裡放太久, 變得不牢固了,下面的人也不知道好好檢查檢查。我下一次用新線, 定然不會被風吹散!”
長離變回人形,從地上撿起一片花瓣, 長嘆一口氣, “滿打滿算, 我才戴了不到一個時辰……”
焉九的眼神心虛地閃了閃。
長離覷著他的神色,心頭微動, “焉小九, 你就說你要怎麼補償我吧?”
焉九苦惱地撓了撓後腦, “我給你重新打一條……”
他看著長離不太滿意的表情, 果斷改口道:“不,十條!”
長離眨眨眼, “倒也不用這麼多。”
焉九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 就聽她慢慢道:“一條劍穗就夠了,但是吧,得比這條羽毛穗子更漂亮。”
焉九對上長離充滿期盼的目光, 頗有壓力地應了一聲。
就在焉九為了一條穗子苦思冥想的時候, 羽族和虎族結盟的流言開始在妖界偷偷傳開。
而虎族在各地愈發激進的進攻形式, 似乎昭示了他們格外充足的信心和野望。
與此同時, 有些小族彷彿也在虎族的鼓動下,出現一些別有心思的小動作。
松旬把監測到異動的族群名單報上來時,語氣不禁有些擔憂。
“妖主,我們要不要派人去這些族地安撫一番……”
焉九擺擺手,“不必,我們正好可以藉此機會,看看都有哪些妖生了異心。”
族中密探將虎族相關的情報源源不斷地送來,羽族也時不時地暗中遞來訊息。
兩相佐證下,虎族的戰線動向可以說是一目瞭然。
焉九在兩族交界的一處邊城要塞畫了一個圈,對松旬道:“這一戰極為關鍵,虎族族長極有可能親至……”
松旬連忙道:“妖主,君子不立於危牆,您可不能親自去。”
焉九奇怪地看他一眼,“誰說我要自己去了,他不過是虎族族長,我是妖主,我親自去豈不是給他臉了?”
松旬當即舒了一口氣,“那您的意思是——”
焉九用手指叩了叩桌面,“讓三長老去一趟,他成天嘮嘮叨叨的,不如出門做點於狐族有利的事情。”
松旬想了想,三長老是諸位長老中話最多的一位,也怪不得妖主對他怨念最大。
不過三長老的實力在眾長老也是數一數二的,萬一和虎族族長打起來,也不吃虧。
這個人選合適。
安排好正事,焉九撥了撥窗臺上落羽花的花瓣,隨口問道:“松旬,你說什麼毛毛能比這個落羽花更加漂亮?”
松旬愣了片刻,緊接著想到長離姑娘朝他顯擺的那條新劍穗。
他悄悄地瞅了妖主一眼。
不是他說,妖主處理起公務來那叫一個乾脆利落,遊刃有餘。
怎麼一到長離姑娘的事情上,就轉不過彎來。
松旬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妖主,您還記得松慄那小子嗎?”
焉九怔了一下,開始努力回憶,“是之前跟你玩得挺好的那個小松鼠?”
松旬點點頭,“就是他,他下個月都要成親了。”
焉九一驚,“我記得他還比你小個百來歲吧,居然要成親了?”
松旬酸溜溜道:“可不是,他比我小了整整一百零三歲呢,沒想到是我們這群兄弟裡最早成親的。”
焉九嫌棄地看了松旬一眼,“那你是怎麼回事,族裡就沒一個看上你的姑娘嗎?”
松旬心頭一哽,他這一天天的被妖主支使得團團轉,上哪去認識姑娘。
他試圖把話題拉回正軌,“妖主,別說我了,您知道松慄是怎麼把人姑娘追到手的嗎?”
焉九這下被勾起了好奇心,“他怎麼追的?”
松旬壓低聲音道:“這小子可有心機了,他把自己掉的尾巴毛全都收集起來,給那姑娘做了一個毛球墜子,還說什麼戴著毛球墜子就等於一直陪在她身邊……”
松旬一邊說著,一邊被肉麻地打了一個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