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元子被氣得七竅生煙,直打哆嗦,話都說不出來了。
相反善成子越說越有勁兒,痴肥的身體竟從地上翻坐起來了。
“明明是你害我,現在反倒說我害你,別以為你是師兄,我就不敢還嘴了,我……”
“啊!”
善元子仰天一陣嘶吼,從地上跳了起來,以完全不屬於他這個年紀的矯健撲向善成子。
“你這個害人精,還敢還嘴,我打死你……”
“師兄你做什麼!哎……你再打我還手了……”
兩人宛如孩童一般扭打成一團,善成子連連吸氣,又是叫疼又是威脅,可善元子宛如瘋魔了一般。
終於善成子忍不住了,仗著體重就是一壓,壓在善元子身上。可善元子完全不怵他,明明被壓得臉紅似滴血,還用手去撕打對方。
“我真還手了……”
“你還敢還手!你還敢還手……”
“我可真還手了……”
.
問玉到時,兩人死狗一般癱倒在艙房裡,已經是多日未吃飽肚子,渾身散發著一股酸臭味,進氣沒有出氣多。
“你還當我是你師兄?你竟然連師兄的飯都搶……”
“這不是師兄你嫌棄飯菜都酸臭了,無法下嚥,我想著飽死總比餓死好,就替你吃了……”
兩人嘴唇翕張,要湊到很近的地方才能聽清二人在說什麼。本來跟隨問玉出來辦差的番役還不敢置信這兩人就是陛下要找的國師,可有人湊近了聽到這番話,又看二人身上那佈滿髒汙的道袍。
“廠公,人找到了。”
問玉微微頷首,示意手下上前確認身份。
幾個西廠番役走上前來,忍著臭氣將二人從地上提了起來。
一直被關在這種地方,天氣又極為悶熱,善元子二人不光身上酸臭熏天,還披頭散髮。因為多日未染髮了,兩人的黑頭髮早就長了出來,頭頂是黑的,其他地方是白的,看起來極為怪異。
“果然是!”
到此時,西廠的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倆道士竟然欺君罔上,也因此看二人的眼神極為不善。
“帶走,有什麼事等回京再說。”問玉道。
“是。”
一行人很快就回到甲板上。
叫劉金水的海商湊到問玉跟前,低頭哈腰地賠著笑:“大人,您可是瞧著了,小的一開始也是被他們騙了,後來發現不對就暗中讓人回京報了信,這可真不關小的事兒。”
問玉眼皮子都沒動,嗯了一聲:“行吧,算你將功折罪了,只是你知道規矩,管住自己的嘴。”
一聽這話,劉金水喜出望外,連連點頭道:“自然!自然!大人放心!”
一行人下了船。
船上,劉金水眯著眼看那黑色披風下,一道晃眼的金色隨著行走一晃一晃地下了船去,越看眼睛眯得越很。
“老大,你何必和這些番子低聲下氣,不行就都幹掉,反正咱們馬上就出海了。”一個黑臉漢子湊上來道。
劉金水給了對方一巴掌:“張口閉口都是幹掉,別忘了咱們現在是在陸地上,不是在海上,現在是海商,不是海盜,看誰都想幹掉,沒看見那人披風下的飛魚服?”
“飛魚服?你是說這些人是——”黑臉漢子嚇得差點沒吞了舌頭。
他雖然是個海盜,可這幾年沒少在陸地上跑,尤其在京城待的多,自然知道飛魚服意味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