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幹你的活兒去!找些人把那幾個箱子送下去,就說是那兩個道士的東西。”
“老大,你捨得?”黑臉漢子十分詫異,要知道老大為了那些金銀可沒少費力氣,就這麼給人送去了?
“讓你送你就送,哪來的那麼多廢話,除非你打算這趟以後我們不回來也不進京了,就一直在海上飄著。”
黑臉漢子想了想也是,只能不甘不願去幹活,可到底還是心疼。
一想到那麼多銀子飛了,他就替老大心疼。
劉金水自然捨不得,可他更惜命。
若是沒被人抓住現行,他自然可以打死不認,可誰能想到他前腳剛下決定把那兩道士黑了,後腳就有人找上門。
像做他們這行的,出海前的行蹤向來十分隱秘,畢竟每一船的貨都價值不菲,經常走黑路的自然也怕被人給黑了,誰知竟這麼容易就被人摸上了門,人家還知道他幹了什麼。
再加上後續發生的這一系列事。
方才劉金水其實是故意配合演戲的,可害怕也是真害怕,他怕對方事後會翻臉,更怕自己被滅口。
只要一想到這其中錯綜複雜的干係,他就不寒而慄。這些事明顯不是他能知道的,可偏偏叫他給撞上了,也是怨他貪心,當初若不是看重那道士的身份和他給的好處,他也不會……
不過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他打算這趟出去後過幾年再回來,最近還是不上岸了,先避避風頭再說。
……
“廠公,就這麼放過了這些人?”李百戶回頭看了一眼,眼中閃過一抹不甘。
這船可不小,最近這些年,隨著海上貿易的發展,現在少有人不知道海商們都是富得流油。
李百戶在來西廠之前,就是禁軍衛裡的老人,當初他來西廠,就是衝著廠衛辦差油水多,又被人巴結,指不定哪天就登了天。當時與他競爭這個位置的有好幾個,若不是他下了大力氣,現在站在這的也不會是他。
可他到底只是個百戶,又是跟著廠公出來辦事,廠公都說不再追究了,他自然不能說什麼。
也許廠公是不懂?畢竟他這麼年輕。
李百戶有些感嘆,即是感嘆問玉這麼年輕都提督西廠了,也是感嘆他的‘不懂事’,這麼好的機會,這麼大的肥羊。
其實問玉又怎可能不知李百戶在想什麼,且他初來乍到,自然要籠絡手下。
“此事不小,回京後還不定什麼結果,不宜節外生枝。”他邊走邊說道,眉眼不動。
聞言,李百戶心裡先是一驚,再是滿身冷汗。
他眼含感激地看著問玉,心有餘悸道:“謝廠公提點。”
問玉微哂:“不過說不定這劉金水是個聰明人……”
正說著,一陣腳步聲從身後傳來。
“大人,我們東家說這幾個箱子是那兩位帶上船的,您看……”
李百戶目光一閃,和問玉對了個眼神。
等偌大幾個箱子被運上車後,李百戶看那深深地車轍,道:“廠公果然料事如神!”
這哪算什麼料事如神,不過這話問玉也不會和李百戶明說,只是吩咐道:“略微犒勞下兄弟們便罷,之後這些還要交上去,還是那句話不宜節外生枝。”
“是。”
.
善元子二人被秘密送回了京,當天晚上建仁帝在西廠大牢裡審了兩人。
是問玉親自審的。
建仁帝就坐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