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柳,一直有留人的意思,或者說是挽留。
希望對方留下,以及期盼下次的再次相見。
自秦東入以來,得到了豐腴的土地之後,西陲就顯得有些荒涼了,沒有多少人願意留在那裡,並視那裡為蠻荒。
以至於,沒有多少人願意去那個地方。
也是因此,所有西行的官員,都會被親友所送,穿過這橫亙在河畔的大橋,前往西陲赴任。
久而久之,因為離愁別緒,這裡也便有了柳橋的稱呼。
柳橋之東,是一片巨大的開闊地,曾經駐紮著近萬軍隊。
而如今,則已經被廢棄。
柳枝樹幹,鳥兒在一大早便光顧了這裡,盤旋著鳴叫個不停。
高臺已經被修繕,地方也佈置好了,僅僅留下了數百個禁軍,提前入駐這裡,避免其他目的不良的人進入。
“大人”一排禁軍走過,對著領頭的那個中年將軍喚了一聲。
另一邊防守著的將校連忙走過來,向中年將軍一抱拳道“涉將軍親自前來,末將有失遠迎,請將軍恕罪”
“好了,你且說說這裡的防衛佈置吧!”
此人名叫涉軍,與田蒙同時降秦,因武藝高強為人忠心,做了禁軍大統領龍驤將軍,統領八千禁軍。
國都防衛,有衛尉鎮守宮門,也即統領京營軍,由魏章擔任。
郎中令負責宮殿禁衛,以及統領禁軍,由蕭象統領。
不過郎中令只是名義上統領禁軍,而實際卻有涉軍統領所有禁軍。
“喏!”那校尉指著周圍,一一講述著附近的情況。
……
“伯父在練劍?”嚴韜一起床,便穿著裡衣,在門外舞動著劍。
他為太尉,不僅武藝不錯,且政事也知道的很多。
可以算作,文武全才。
問他的是嚴璇機,傳聞中的冢虎。
“不過,伯父怎的今日不打算去湊湊熱鬧,看看到底是誰贏誰輸”
“你呀!也就只有你,才這般風輕雲淡的說這件事”嚴韜放下劍,擦拭著汗水。
將毛巾丟給下人,尋了一個坐處,便放下了。
正待給下人遞過劍去,卻被嚴璇機接過,取來劍鞘輕輕合上。
並且,取來下人手中清茶,遞到嚴韜手中。
“老了,沒興趣那些事!”
“伯父可還健壯的很,硬朗的很呢!一點也不老”
“你小子”嚴韜被他惹得一笑,道“那你倒是說說,羌槐到底能不能成?”
“要知道,這事情可是他欠我的人情,以及我手中把柄才願意加入我們,反叛陛下的,也不知道他……”
“還有野心”嚴璇機補充道,看著嚴韜那喝茶的手一頓,嘴角輕笑。
“說起逼迫來,也算是吧!不過,就算是太子登位,我嚴家前後並無變化”
嚴君一脈,以人才出,而不是靠著蒙蔭。
“而陛下在,我嚴家就算有損,也不會被削弱”
如今嚴家,不說別人,單說此地的兩位,都已經足以令很多人忌憚。
“因此,羌槐的野心,卻也不小吧!”
“何以見得??”
“羌槐在西陲鎮守數十年,強大的涼奴被鎮壓,羌人也不斷的被驅趕。可是,卻總是隔三差五的有訊息,說什麼涼奴復反的訊息”
嚴璇機道“這很顯然,除了養寇自重,沒有什麼可以解釋了的”
“羌槐啊~終究是頭腦簡單了一點,一旦有了些勢力,便不知道天高地厚,與虢王一般”
“你不看好他們?”
“太蠢了,總以為他們活在自己的算計之中,天下便都被他們算計”
“那太子呢?”
“也不睿智,不是嗎?伯父”嚴璇機眼睛瞟著嚴韜,神色異常鋒利。
嚴韜又是一頓,卻沒有再抬起頭直視嚴璇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