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開覺得有理,並沒有懷疑,他不是喜歡八卦之人,坐了一會兒就離開了。倒是甄金有些犯愁,該寫些什麼呢?總不能告訴皇帝,自己失憶了,這縣令不當了吧?
出去又轉了一圈,瞭解了一下情況,然後甄金現,甄通好像並沒有騙自己,莫非他真的是自家的僕人?伊弄清也當真是自己的妻子?
“您見過我娘子嗎?您覺得她如何?”
“見過啊,夫人天天在外面施粥,大家夥兒都見過。一開始有人看她是個女人家,還想著人多勢眾,上前鬧事,直接把糧食搶走,結果被夫人三兩下打倒在地,從此就沒人敢小看夫人了。”
甄金心中暗驚,不是吧,伊弄清會武?那自己能不能打得過她?
“那,您覺得,她身手好嗎?會不會打人打得有點慘?”
“當然好了,其他女人能三兩下把一群男人打趴下嗎?夫人真是女中豪傑!本以為是個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沒想到這麼厲害!不過那些人都該打,不然豈不是無法無天?”
“您覺得她做得對?”
“當然對了!就拿第一次糧的事來說,若不是夫人,糧食早就被人搶光了,我們這些跑的慢的,根本就搶不到。還是夫人殺了領頭鬧事的,才把事情平息下來,我覺得夫人做得對!”
她殺了人!甄金心道,自己和她有仇,不會是因為她殺了自己的親近之人吧,不然怎麼會成為仇人?可聽甄通說,自己父母俱在,大哥平安,娶的又是自己的青梅竹馬,他到底有什麼仇?簡直莫名其妙。
和這人告別,甄金又去問了其他人,答案大同小異。雖說評價不同,但也足夠看出,這個自稱自己妻子的人,還是很有能力的,也頗受百姓愛戴。
想到這兒,他也就不再糾結,直接推開了伊弄清的門,“我有事找你幫忙。”
清兒正靠在床上,想著如何幫他恢復記憶,就看到這人直接走了進來。
“不是說男女授受不親嗎?為何不敲門?”
甄金頓了頓,把門重新關上,然後在外面敲了敲,“請問清兒姑娘,我能進來嗎?”
“不能!”
“這不太好吧,我有要事請教。”
“等你想起來我是誰,你再進來。”
甄金不再言語,行動上卻是沒有絲毫猶豫,開門,進門,關門,一氣呵成。
“我說完就走,絕不騷擾你!剛才有人過府探望,應該是鄭開將軍,他說我岳父官復原職,彈劾了兵部尚書,現在由陛下總領兵事。也就是說,鄭開將軍的摺子能直接送到皇帝手上,問我要不要寫點東西上奏。你也知道,我什麼都不記得了,所以這事只能找你幫忙。”
清兒坐直了身子,“現在倒想起我來了,那你說說,你岳父是誰?我是誰?”
甄金有些尷尬,對他而言,連自己都是陌生的,更不要說自己的岳父和妻子了。
“對不起,在想起來之前,我不能騙你,這樣對你不公平。”
清兒轉過了頭,她倒不知道,自家的小金子還這麼有原則。
“若你一輩子都想不起來呢?我該怎麼辦?”
甄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但他卻相信自己的心,“若我再次愛上你,那我們就重新成親。若你愛上了別人,那我放你離開。”
清兒氣笑了,“那若是你愛上別人了呢?”
“那隻能說明你我並不相愛。既然不相愛,無論有沒有記憶,都不應該互相折磨。”
清兒真想給他一巴掌,再把他的腦子掰開,看看裡面是不是空的,竟能說出這樣的話。很好,既然他沒良心,自己又不是沒人要,就和他好好玩一玩!
在心中暗暗記了一筆,清兒勾了勾手指,“這可是你說的,希望你不要後悔。”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行,你認就行,旁邊就是書房,你寫個字據給我,到時候我也好向陛下解釋。”
甄金糾結了一會兒,還是覺得應該遵從本心,萬一她真的不是自己娘子,他豈不是要辜負原本的娘子?
於是,提筆寫道“餘名甄金,因故失憶,今伊弄清言為吾妻,餘未有此憶。為免其聲名受損,暫依君子之禮,直至憶起舊事,或兩情相悅。若終無法憶及,未有情愫,則一別兩寬,各自婚配,互不干擾。”
寫完之後,甄金署上自己的名字,並寫上日期,然後拿到了清兒面前,“你看看如何?”
清兒心頭火起,好一個“各自婚配,互不干擾”。成親才多久,就想甩了自己,真是能耐了,她要讓他知道,後悔兩個字怎麼寫!
“沒問題,既然現在我們恪守君子之禮,就意味著我們不是夫妻,那我是不是可以找別的男人了?”
甄金把紙收了回來,“不行,我得把這條補上。雖說我們恪守君子之禮,可在外人眼裡,我們還是夫妻,你不能明目張膽背叛我。”
“可你還明目張膽背叛我呢!”
“那我們就以一年為期約法三章,第一,在此期間,雙方都不得另尋新歡,第二,謹守君子之禮,直至我恢復記憶,或者重新相愛,第三,若一年後我仍未想起,你我想看兩厭,則嫁娶隨意。你覺得如何?”
“好,就按你說的寫!”
甄金回去又寫了一份,然後兩人簽字畫押。
這時候甄徹聽到動靜走了進來,就看到他們劍拔弩張,不禁疑惑,“二少爺,少夫人,你們這是怎麼了?”
清兒冷笑,“他想著如何休了我呢。”
甄徹大驚,“少爺,您怎麼能這樣呢?您不能因為不記得了,就這麼對待妻吧?就算不記得了,可婚書還在,這總能證明少夫人是您妻子吧?您要是不相信,我這就捎信回去,讓人把婚書送來,讓您親自辨明真偽!”
“不用了,我只是說,若我二人沒有感情了,就選擇和離,沒說要休了她。”
“少爺,您太過分了!若不是少夫人,您一個人能把西都治理得這麼好?不能因為失憶了,就狼心狗肺吧,我太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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