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甄金就回來了，面色凝重。
“鄭將軍怎麼說？他得到訊息了嗎？”
甄金搖頭，“他不知道陛下病重，但是卻告訴了我另一個訊息，近來北狄又有異動，恐怕是要捲土重來。若此言當真，大夏危矣。”
“北狄人不是慘敗了嗎？為什麼還會再來？他們難道要同歸於盡嗎？”
甄金也不理解，北狄和大夏不同，夏季的瘟疫本就讓他們受災嚴重，這時候更應該休養生息。可他們卻沒這麼做，反而聯合西戎揮師南下，妄圖吞掉鄯州。若說他們是為了大夏的財富物資，他可以理解，可現在兵敗如山倒，死了這麼多人，還要再繼續嗎？
或許不在那個高度，無法理解北狄可汗的戰略，甄金只是覺得，再打下去，恐怕就有亡國的風險了。
“若他們當真南下，西都這點糧食根本不夠，這樣，我想想辦法，看能不能從惠城運點過來。”
“惠城物資也不富裕，恐怕有些困難。”
“但我們沒辦法了，這樣，你在這裡守著，我這就出。”
清兒點了點頭，回去幫他收拾了東西，送他離去。
若在平常，她肯定要和小金子多鬧一段時間的彆扭。可現在，國家危急，兒女情長已經不重要了，再不做點什麼，就真的沒機會了。
城門緊閉，整個西都城似乎都籠罩在陰雲之下，沒有人特意說什麼，但緊張的氣氛卻讓所有人都不敢大聲呼吸，似乎動靜大一點，就會引慘禍。
嚴恩那兒的病人今天少了些，於是他帶著傷藥來到了縣衙，看一看消失了好幾日的縣令夫人。
“甄縣令答應了你什麼，你竟然願意回來了？為了引你出來，他可是差點為自己辦了葬禮。”
清兒卻沒心思聽他說笑，“也沒答應什麼，只是覺得就這麼走了，才是便宜了他。當初你不告訴我真相，就是為了看笑話吧？想看看他有多慘？”
嚴恩並不否認，“誰讓他遇見你比我早？我嫉妒一下有錯嗎？”
“你又不喜歡我，何談嫉妒？不過是覺得好玩，故意逗他罷了。”
嚴恩嘆氣，“遇到聰明人果然麻煩，這都被你看出來了。好吧，我說實話，我確實沒有喜歡上你，只是覺得你們兩個很有意思，這才起了玩心。我們做大夫的，每日見的都是病人，每天都要面臨生離死別，若不為自己找些樂子，恐怕會悶死。那你是怎麼現的？因為我表現得不夠愛你？”
清兒微微笑了笑，“等你真正愛上一個人的時候，你就知道那是什麼感覺了。”
嚴恩連忙擺手，“還是算了吧，這輩子我是不打算愛上任何人的。遇到美麗的女孩子，能和她們做朋友，就已經足夠了。”
清兒沒說什麼，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只要不傷害他人，活得開心就好。
“把藥給我吧，多謝了。”
嚴恩看著她，有些不知道說什麼，過了好久才把藥放到她手中。
“我還是覺得，遇到你的時間太晚。若是在你們成親前，說不定還能爭上一爭，看著甄縣令吃醋的樣子，應該很好玩。”
將藥接過，清兒輕笑，“也不是不可以，希望這件事結束，還能夠有機會。”
嚴恩挑眉，“怎麼？你也現我這個人不錯，對我有意思了？”
“你確實很有意思，但可惜，我有愛的人了，做朋友倒是不錯，你可願意？”
“求之不得！能做清兒姑娘的朋友，在下榮幸之至！要不要我幫你上藥？”
“這就不勞費心了，我身邊有丫鬟。”
嚴恩也不強求，“我看到甄縣令匆匆出城，是有什麼不對嗎？感覺病人都比往常沉悶了，是不是又要打仗了？”
清兒也說不準北狄人會不會來，他們只是提前做好防禦。
“有這個可能，我們只是在做準備。沒想到百姓們敏銳，察覺到了。”
“沒辦法不敏銳，若是出了事，當其害的就是他們。所以做事之前，還請你們多考慮考慮百姓。”
“我們一向把他們放在前面。”
嚴恩背過了手，“我能看得出來。所以今天來，還有另一件事，我剛剛得了個訊息，可以送給你們，不知你可感興趣？”
“願聞其詳。”
抬頭望了望天空，嚴恩欲言又止，事情重大，他也不敢輕易開口。
“你也知道，我們聖醫堂遍佈各地，訊息非常靈通。但我們又不願多管閒事，所以這件事，我只能以朋友的身份告訴你，與聖醫堂無關，也與西都縣衙無關。”
清兒點了點頭，“我明白。”
“前段時間，我弟弟嚴義來到西都，結果遭了毒手，成為一具枯骨。而我在尋他的過程中，現了一件事，或許能幫到你們。我知道你們在調查郭焱，我也與他有仇，但你們可能不知道，他手下的錢參軍，其實不是郭焱的人。”
清兒抬起了頭，微微震驚，她記得偷糧之時，是因為錢參軍的侄子被綁，這才使出了調虎離山之計。能派出這麼多人去尋他的侄子，足以說明郭焱對他的重視程度，他竟然是別人安插的奸細？
“你也很震驚是吧？為了查到弟弟的下落，我暗中監視了郭焱，結果就現了錢參軍的陽奉陰違。後來郭府起火，我猜就是這個姓錢的做的手腳。”
清兒已經不知道說什麼了，這就叫做“惡人自有惡人磨”嗎？郭焱為人陰狠下作，他的心腹也這麼對待他，也算是報應不爽。
“錢參軍背後是誰？我記得鄯州之戰後，他就消失了。”
“我要說的就是這件事，有人在京城見到了這個人，死在了朱雀大街上。”
清兒略微思索了一下，“殺人滅口？莫非他真正的主子，就在京城？”
“英雄所見略同！”嚴恩打了個響指，然後接著道，“我特意打聽了下，錢參軍跟著郭焱已有十年，可以說是心腹大將。在外人看來，他們就是穿一條褲子的。可就在郭焱打算謀反，將鄯州拱手相讓的時候，這個心腹在他心口上捅了一刀，然後迅消失，能做到這一點的，可不是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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