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千寵原本神色還好,可是看到遠處的人,巴掌大的臉頓時清冷了。
不待她反應,席澈更是忽然牽了她的手,然後握著她一起揣到了大衣兜裡,道:“剛剛就覺得你手太涼了。”
她知道,席澈說的是在咖啡桌上握她的時候。
也正因為他兩次碰了她的手,尤其現在這樣的曖昧行為,夜千寵微微蹙眉,哪怕要氣遠處的人,終歸覺得不太合適。
“還好,我不冷的。”她微微掙扎。
席澈略側過身,低下視線,“既然他來接你,那還是回去吃飯吧,家裡的總比餐館裡的好。”
她點了點頭。
但不知道怎麼的,忽然聽席澈這麼說,會感覺,他是那種期盼著在家裡吃飯,卻每天不得不在外用餐的人。
也是,他有自己的公寓,可一個人的時候也不做飯?大概也是不會回家吃的?
所以,她多問了句:“你呢,回家吃麼?”
席澈似是笑了一下,語調變得很淡,“以後不要這樣問一個沒有家的人。”
他把她的手從大衣兜裡拿了出來,又把包給了她,“去吧。”
原本,夜千寵是不想上車的,可是席澈站在那兒看著,她又不好跟伍叔鬧,回頭看了看席澈,還是彎腰鑽進車裡。
見她對席澈那份依依不捨,寒愈臉色自然好不到哪兒去,可他始終也沒說什麼。
車子慢慢啟動,車廂裡一片寂靜。
靜得杭禮只覺得如坐針氈,乾脆把前後隔屏升起,把自己隔絕出來了。
也是隔屏升起後,一直沉默的男人伸手,把她的手握了過來。
她當然是抗拒的,而且是卯足了勁兒要把手抽出來,一點餘地都不留。
“別人牽得,我牽不得了?”寒愈略沉悶的嗓音。
夜千寵看了他,一張小臉有些氣惱,“就牽不得。”
她可是不遺餘力的掙扎,都不顧反反覆覆弄得自己手背見紅了。
反而是寒愈看得心疼,眼底一沉,偏偏自己不情願放,不准她再掙扎,“好了!你哪一點我沒碰過?”
這不拔高音量還好,忽然這一出聲,夜千寵柔唇緊緊抿著,盯著他,“你兇我兇夠了沒?”
他一兇,再好也會一肚子委屈往心頭湧。
“我全身上下,你該碰的、不該碰的都碰過了,很自豪麼?”
哪怕彼此知道一個在行騙,一個在受騙,可他們共同想到的,都是兩年前的成人禮那一晚。
寒愈雖繃著臉,眸色就溫和了不少,像一個理虧的人。
“放我下去,我不要坐你的車。”她越是生氣,越是一字一句的道。
男人抿了薄唇,一言不發,又抽了溼巾,開始仔仔細細的擦拭她的手。
他知道不該衝她兇,但控制不住,想著兩個年輕人坐在咖啡吧握著手的畫面,心裡堵得厲害。
更可怕的是,他們竟該死的般配。
心裡那沉鬱越是沒處發洩,牙關都跟著繃了起來,手下越發用力。
溼巾扔進小垃圾桶力道尤其重,帶著沉悶的發洩。
薄唇微動:“從小到大,你用的哪一樣不是我的?”
就算不坐他的車,走回去也用著他買的鞋,有什麼區別?
語調低了下來,嗓音裡依舊有著冷酷。
夜千寵抽不回手,只盯著他,冷聲:“別拿慕繭的東西給我用!”
溼巾、卸妝棉都一樣,她剛回來那會兒就膈應過這個東西。
可寒愈聽而不聞,直到把手裡的事做完,又把她的手焐在掌心裡。
這一次,他是打算把強硬走到底,若是以往的任何一個辦法管用,她今天都不會跟席澈這樣來氣他,再慣著只怕真的要反了她。
“那你把我扔了試試?”她定定的看著他,“我一樣可以活得漂漂亮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