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千寵只能安靜的閉嘴,避免再受一次摧殘。
趴在他懷裡,她微微抬眼就能看到他肩胛往下一點處那兒有一個隱隱約約的疤痕。
他的體質不易留疤,全身上下都很乾淨,面板摸起來很舒服,但這個子彈傷可能因為太深,還是留下了一點點。
“你知道我為什麼沒怪你麼?”她指尖似有若無的落在疤痕處,問。
男人胸口共振,嗓音很低,“嗯?”
“你當年出於什麼原因逼我媽走到今天,我沒問過,逼完她,你還敢意圖用槍傷玩苦肉計留我。當初我確實生氣,但是後來想了想,尤其跟她生活了一段時間,看她和查理先生生活得很好,就釋然了。”
“畢竟她人還活著,而且活得很好。你若是真的想逼她,逼死她都不是多難的事。”
話說回來,她表情努力的嚴肅起來。
也從他懷裡抬起頭,儘可能讓他看到臉,道:“但是我還真不喜歡你這麼逼迫我,要不是我真沒錢……”
“捏準的就是你沒錢。”他淡淡的接了過去。
順勢在她額間蹭了蹭,“趁你沒錢還有點機會,等你以後有錢了,我是得琢磨著換方式。”
也很累。
說罷拍了拍她的後背,“睡覺,很晚了。”
夜千寵心底哼哼了一句“你還知道很晚了?”
剛剛如狼似虎,風捲雲殘的時候壓根就沒有時間概念。
夜裡。
她睡得迷糊的時候,隱約感覺他起身了,估計是去衝了個澡,出來又把屋子裡都收拾了一下。
收拾到一半,寒愈聽到她哼哼唧唧,微微蹙眉,像是想起了什麼,邁步走回了床邊。
瞧著她趴著睡,歪過腦袋正擰著眉。
手探入被子裡,把她整個抱起來翻了個身,嘴角有著隱約無奈的笑。
她喜歡趴著睡,但是趴著久了難免不舒服,經常夜裡哼哼唧唧的。
多少年了,原來也沒改掉這個毛病,睡前給她翻了回來,她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趴了回去。
夜千寵被翻過身來,熟悉舒暢,哪哪都舒服了,也跟著稍微的眯起眼,近在咫尺的看到了他的臉,又安心的閉上了。
寒愈在床邊坐了會兒。
還以為她最近恨他恨得咬牙切齒呢,這麼迷糊的時候看到最能表明真實情況,罵他兩句都是輕的。
結果她又安心的睡了。
等男人起身繼續去收拾東西,夜千寵才再次悠悠的睜開眼,不算完全清醒。
安靜的臥室裡,燈光幽暗,他那麼收拾著東西,顯得十分居家,這跟他平時繃著一張臉行走商界完全是兩個感覺。
莫名的很暖,很安心。
有可能,她是真的隨著年齡,追求也在變,以前為了開心怎麼胡鬧任性都無所謂,現在居然覺得這種溫暖的家居款很符合心意。
看著他收拾完東西,她就閉上眼繼續睡了。
*
早晨她還睡得迷迷糊糊,就覺得身體被人抱了起來,迷迷瞪瞪看到他似乎是帶她去浴室。
然後聽到上方低平的嗓音:“公司有點急事,我先過去,給你洗個澡,你繼續睡。”
昨晚事後她太累,鬧著要睡,寒愈沒強迫她洗澡,只幫她擦拭乾淨了就準她睡了,怕她一早起來忘了這回事。
夜千寵被他弄得不太好意思,進了浴室看了他,“你先出去吧,我自己就可以。”
寒愈一邊放水,另一手依舊攬在她腰間,“今天會很忙,不想接到醫院搶救電話說你溺水。”
她無言以對的抿著唇。
對溺水這事,他似乎從某個時候開始就比較執著了。
好像是她那次腦子一熱直接跳海的時候。
自那以後,他就很怕她會溺水,洗個澡都不放心。
這麼一想,她也不和他爭了,勉強算他還有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