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說去,查理先生現在才問:“是誰?”
寒愈表情沒多少變化,嗓音也是淡淡的,“我以為查理夫人跟你提起過了,她應該是很清楚的,就算不清楚,十有八九也該猜到了。”
查理先生眉頭都收緊了,顯然是根本不知情,只有他一個人乾著急。
或者,他這種神情的第二種可能是他先前就猜測過,只是沒往深了想。
寒愈坐了這麼一會兒,才伸手端起杯子,啜了一口茶。
不疾不徐的開口:“前年的聯盟會,查理先生不是去出席了?那個時候,恰逢’第一集 團’多事之秋,你也知道。查理夫人為了把女兒接走,沒少給我使絆子,食物中毒前前後後佈局了很長時間,事情也鬧得沸沸揚揚,最後又不得已提前收場,可收場的人,不是貴太太的人吧?”
“也不是查理家族的人。”寒愈肯定的道。
這件事雖然過去了這麼久,誰都沒再提過,算是完美結局,處理妥當,但是寒愈自己心裡很清楚其中仔細。
他說:“最後站出來說是因為私人恩怨,報復我’第一集 團’的人,用命了結了這個事,雖然就是個棋子,不起眼,但好歹是一條人命,不知道查理夫人後來給人家百分百兌現承諾了沒有?”
當初針對寒愈的這些事,查理先生也算知情,而且是縱容她去做,只要不十分過分,他是不管她的。
可是最後的人命這事,查理以為跟她沒多大關係。
這邊正說著,查理夫人已經從樓上下來。
表情看上去,依舊是端莊優雅的貴婦人,但也看得出來,她對這件事就是心知肚明的,只是沒點破而已。
查理先生看著她,“你一直都知道?”
女人微微整理著披在身上的昂貴褸衣,表情也很坦然,動作間輕緩的語調:“不清楚,但是猜過。”
而後看向她的丈夫,“猜出來的東西,你又沒問,總不能直接告訴你?”
“你!”查理先生被她一句話而變了臉色。
但是當著兩個後輩的面,他不便發作,硬生生的壓了回去。
只依舊擰著眉,問查理夫人,“既然你猜到了,這事也算跟你有關係,你能聯絡上那個人,是不是?”
查理夫人臉上沒有不情願,但也沒有情願,還是淡淡的。
她看了那個男人,“你說跟我有關係,指的是我預設別人把馮璐綁走了?還是明知道她在誰手裡卻一直不說,耽誤你想對策?”
前後兩個事情可不是一個性質。
前者來說,那她就是這起綁架案的間接指使人了。
寒愈放下茶盞,道:“我帶千千出去走走,你們先聊。”
說著,他已經站了起來,然後略略的削了一眼一直在旁邊沒出過聲的女孩。
夜千寵知道他們夫妻倆需要談一談,她當然得避開,只能跟著他出去了。
從前門走,繞著道去了後院。
夜千寵看他臉色就不好,知道是在跟她生氣,想著就讓他一個人緩一會兒,她不打擾他。
只是腳步抬起來還沒轉身落下,寒愈已經伸手把她拎了回去,轉手扔到軟藤椅子上,“我電話裡怎麼跟你說的?”
聽起來嗓音很冷。
她微微抬眸,答非所問:“你應該是昨晚凌晨的航班過來的?飛機上肯定睡不好,趁他們談話的時候,要不要去客房睡會兒?”
寒愈伸手抻了一下褲腿,也在她旁邊坐下了,期間略微的冷哼。
看著他闔眸,五官微仰靠在了椅背上,看來確實是挺疲憊。
趁勢淡笑,“睡眠不足容易頭疼,我給你按一按麼?”
男人薄唇微抿,一言不發。
夜千寵費力的把椅子挪過去了一點,“我這不是沒事麼?華盛頓和紐約飛機就隔著不到兩小時,能出什麼事?”
“你以前管我管習慣了,總不能現在也這麼管著?”
這回,寒愈終於幽幽然睜開眼,淡淡的睇著她,“我一張副卡還管不上你了?”
“……”
果然是一張銀行卡把她栓死了。
夜千寵點了點頭,“能管,一般金主養情人,情人們都言聽計從,說一不二,說東不西,但是……我這不是比別人強,以一敵十,總是有差別的?”
寒愈聽完,英眉微微挑了起來,用眼角睨的她,“你哪裡以一敵十?”
她微抿唇,轉頭看了看安安靜靜的後院。
然後起身,湊過去幾乎咬著他的耳朵說了句:“床上算不算?”
聲音很小,但男人聽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