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千寵站在那兒看了會兒蕭秘書,一時間也是沉默的,因為她不知道從哪說起,說些什麼。
半晌,見蕭秘書一直盯著她。
她才低低的開口:“我也只是聽說,具體的還不知道,也許……”
也許沒死呢,比如被查理先生一併帶走了秘密治療什麼的,畢竟刻薄男只給了馮璐一刀。
“先生不會失手的。”張馳偏偏在旁邊加了一句。
蕭秘書腳下晃了晃,但因為手扶著門框,所以不太明顯,只語調略顯痛苦的悵然,“我爸,已經認領屍體,明天火化……”
“我能去看看她麼?”蕭秘書看著她,忽然這樣。
夜千寵徹底愣著,她沒有想到蕭秘書會這樣問。
那是什麼感覺?
就好像,一直以來,她留蕭秘書在身邊,就是為了對付馮璐一樣,就好像,她控制了蕭秘書,不准她和馮璐有任何來往一樣。
其實這些她都沒有,但是同時,她也沒有允許蕭秘書去關心過馮璐。
“當然。”許久,她才道:“她出事,我也很抱歉,我原本可以給她不一樣的結果……”
算了,她也沒有說下去。
等蕭秘書走了,夜千寵才蹙著眉,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
所以,她跟著出了病房,想著去蕭秘書病房跟滿長安說兩句話,好讓他這幾天好好調節一下蕭秘書的心情。
但她到病房的時候,蕭秘書沒在裡頭,滿長安也不在,房間裡空蕩蕩的,只有被子不規整的窩在床上。
看樣子,蕭秘書忽然知道訊息,然後上去找她獲得首肯,再就直接穿著病號服去看馮璐最後一眼了。
她在蕭秘書的病房站了一會兒,轉身上樓,折回刻薄男的房間。
寒宴把蘋果削出了花,然後朝她遞過來。
夜千寵最近不愛吃甜的,但寒宴都快把蘋果塞到她嘴裡了,她只好接了過來,拿在手裡。
“滿長安不是一直陪著蕭秘書?他現在是陪蕭秘書去看馮璐了?”她問。
張馳看了她,“您不知道?”
“什麼?”她勉強咬了一口甜脆的蘋果。
張弛道:“小滿爺這兩三天都不在醫院,至少先生處理馮璐的前兩天,他每天都和先生見面,深夜亦是。”
“可能,先生之後,小滿爺也補了一刀洩憤。”張馳如是道,表情很認真,絲毫不像說假話。
夜千寵因為對這件事完全不了,不知道過程,所以每次聽總覺得雖然只三言兩語,卻覺得其中道行不淺。
她正出神,見到張馳神色一緊,往床邊看過去,她也就跟著看了過去。
床上的男人動了動,然後動作下意識的去捂腹部,伸手到一半又被針水管子給牽住而作罷了。
醒了?
夜千寵當即走了過去。
到了床邊,剛好對上男人微微睜開的眸子,正渙散的看著她。
“是醒了麼?”她抬手晃了晃。
男人被她的手晃得眨了眨眼睛,好像是咕噥了一句:“怎麼還沒死。”
夜千寵:……
“我去找醫生?”張馳在一旁問。
先生剛醒,能不能喝水,能不吃吃東西什麼的,最好還是問一問。
夜千寵點了一下頭。
男人一直在盯著她,不知道是看得清還是看不清。
“還有什麼不舒服的麼?”她只得回視過去,問。
男人依舊定定的望著她,然後幾不可聞的點了一下頭,看到她柔眉間起了擔憂,他才動了動嘴唇。
夜千寵沒聽到他說話,或者說,為了讓她靠近一些,他只是張了嘴,根本沒出聲。
等她的臉靠近過來,他才道:“心裡疼,算不算不舒服?”
這回她聽清了,也蹙了一下眉,拉開了跟他距離。
沒大會兒,張馳回來了,說只要他想吃,而且吃得下,基本都可以,但是不能過量。
刻薄男說:“不想吃。”
寒宴在一旁看了看,切實的感受到,這個男人真的比他小叔’賤兮兮’多了。
尤其他說不想吃的那副表情,儼然就是一副“我不想活了,我要絕食!”的嬌樣兒!
“哭了?”男人盯了她半天后,問。
“馮璐,說是已經被送去醫院,準備明天火化。”她不接他的話茬。
男人也不接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