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慕依緊緊地抓著女孩的手腕。
因為慣性原因，紀慕依的半個身子都懸空著，一隻手抓著護欄，一隻手抓著女孩，指骨白。
當救護人員想要上前的時候，女孩尖叫著掙扎起來，紀慕依抓不穩，險些掉下去。
“別過來！”紀慕依喝止救護人員。
那些想要上前的救護人員小心翼翼地站在了原地，不敢再上前一步。
楚晏陽看到了這一幕。
他本來以為紀慕依是在小題大做，只是機車的轟鳴聲怎麼可能真的嚇到人？
所以他沒有理會，直直地衝了過去。
但是當他看到女孩真的驚嚇到想要跳下去，那個女人又奮不顧身地上前將女孩抓住時，他的眉頭皺了皺。
電話鈴聲再次響起。
楚晏陽接了電話。
“晏陽，怎麼還沒到？我們都等你好久了。”
電話裡，是顧南弦的聲音。
楚晏陽看著不遠處咬著牙將女孩往上拉的身影，神色複雜。
“門權大橋這裡出了車禍，堵車了。”
“什麼？車禍？你有沒有受傷？”顧南弦的聲音沉了下來。
楚晏陽抿了抿唇。
“晏陽！說話！你有沒有受傷？！”
“我沒有受傷，”楚晏陽頓了頓，繼續說道，“不過那個時慕……”
“時慕？時慕怎……哎！阿塵！阿塵你去哪？！”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響動，待楚晏陽反應過來的時候，顧南弦已經掛了電話。
楚晏陽坐在車上，沒有離開。
彼時的紀慕依，因為女孩的掙扎，有些脫力。
“放開我！放開我！讓我去死！他都不愛我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女孩吼叫著，想要掙脫開紀慕依的手。
不知怎的，紀慕依怒了。
“你知道從高處跌落會有怎樣的感覺嗎？”
可能是因為紀慕依的聲音過於沉重，女孩掙扎的幅度小了一些。
紀慕依抓著護欄的手泛白，微微顫抖著。
“你會感覺的呼吸困難，胸腔疼痛，身體會有一種被氣流撕裂的感覺。”
紀慕依聲音冰冷，如同親身經歷過一般。
“隨後你會感覺到窒息，腦子一片空白，五臟六腑的壓迫感嚴重情況下會直接破裂。”
隨著紀慕依的描述，女孩的眼神從之前的瘋狂逐漸變為恐慌，她臉色蒼白，掙扎的力氣小了很多。
“你以為跳下去就可以解決一切問題？當你跳下去的一瞬間，你就會明白，沒有什麼會比活下去更重要！”
紀慕依這話不知道是對她說，還是對自己說。
“不過是被男人甩了，就要死要活的，難道你不會一巴掌扇回去？！有膽子跳河，就連翻臉的本事都沒有嗎？！”
看著眼前的女孩，紀慕依彷彿看到了三年前那個唯唯諾諾，想要討好所有人的自己，到頭來，誰都沒有在意過她。
女孩垂下頭，不再掙扎。
海風吹過大橋，紀慕依不自覺地打了個顫。
感受到了她的順從，紀慕依終於對不敢靠近的救護人員喊道“麻煩，幫我一下！”
握著護欄的手已經沒了知覺了，紀慕依是憑著最後一口氣將女孩託了上去。
兩隻手都沒了力氣，紀慕依剛想要讓一旁的救護人員拉她一把的時候，忽然被一個力道帶進了一個溫暖的懷裡。
雪松的清香入鼻，紀慕依感受到了那人劇烈而有力的心跳。
“喻……”
紀慕依想說什麼，就被喻以塵用力地抱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