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上頭同意了?”
“不知道,我也是聽說的。據說在考慮, 透過的可能性還挺大。”路遠征側過頭瞟了許問一眼, “本來還不確定的事不應該跟你說,但是我們這行往往命令到人就得走,我怕上頭透過後, 過完年我們就得離島, 到時候突然跟你說,你會接受不了。”
許問嘟著嘴明顯有點不開心, “現在也不能接受。”
這裡對別人來說是迫不及待想離開的地方, 對她來說像世外桃源。
路遠征拇指在鼻翼上蹭了一下, 無奈地輕嘆:“許問, 跟著我你得習慣這些。”
別的事路遠征可以依著她,縱容她,甚至是無條件退讓, 但這事他說了不算。
他入伍差不多十年了,都不知道換了次駐地換了多少個小單位換了多少戰友。
最初他也很不適應,畢竟突然換了環境換了磨合許久的戰友重新到另外一個地方,難免會生出幾分牴觸。
不適應能怎麼辦?
上頭的每個決定都有自己的考量,一切都從大局出發。
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從來不是句虛話。
其實習慣以後也不覺得有什麼。
反正他們都沒什麼個人物品,每次換單位也好換地方也罷,一個行軍背囊就能裝開全部家當,說走就走。
即使換到陌生地方,即使不認識,也依舊是能互相交付性命的戰友。
再說男人之間熟絡起來相對簡單。
路遠征不擔心冬生,只擔心許問。
冬生打小也算得上是顛沛流離,很習慣換環境。
當然,在島上待久了,要走的話多少也會鬧情緒。
再怎麼也比許問適應的快。
許問沉默了會兒,點點頭,“放心,我沒那麼不懂事。”
路遠征輕喃:“就是太懂事了才讓我心疼。”
許問眼睛有點酸,無意識地在空白紙上胡亂畫了幾筆。
理智上來說,輪流守島是個特別好的建議,能解決很多實際問題。
許問特別理解也支援,就是有點捨不得。
哪怕一年一換,她再回來房子也是別人住過的。
路遠征聽見許問呼吸聲有些悶,伸手在她頭頂摸了摸,“目前只是個建議,還沒定下來,別難過了!乖。”
石磊那邊剛忙完,正好聽見最後一個字,嘖了一聲:“你倆差不多點兒!這麼多人呢注意點影響!讓你們當裁判,你們倒好,還在這兒膩歪上了。”
“羨慕?那你叫嫂子來啊!”路遠征一側眉梢動了動,語氣很欠揍。
“我告訴你,路遠征你別嘚瑟!我老婆說了,今年春節帶著孩子來島上陪我過年!”提起老婆孩子,石磊面上也是一片暖意。
“那你得讓嫂子多住幾天。等等我,我過年休假回家。”
“艹!我老婆是聽我一直說許問嫂子多好才願意來島上看看的。她來了你們走了算怎麼回事?”
“那也沒辦法啊!我媳婦兒還是大學生啊你是不是忘了?她每年得回去考一次試。寒假前得趕到北京,她跟我出來一年了,不也得回家看看?”
石磊:“……”
艹!把這茬給忘了。
有石磊打岔,路遠征跟許問都沒再討論剛才的話題。
這時輪到三連跟四連準備開始比賽,比賽開始前依舊是跟對方互相放狠話的環節,跟剛才一連二連差不多,不是洗腳就是洗襪子,怎麼狠怎麼來。
剛才一連贏了二連,上岸後好一頓嘚瑟。
二連願賭服輸但是不服氣,一致咬牙切齒道:“有本事下週再來!”
一連的人就特別欠揍,囂張道:“下週來就來,下週讓你們刷鞋。再說,下週的事下週再說,你們先把這周的內褲洗完!”
許問聽著他們活力十足的吵鬧聲,勾了勾唇,想起什麼問路遠征,“一連是你帶出來的?”
路遠征點頭,半點不謙虛:“所以特別厲害!一會兒冠軍也是他們的你信嗎?”
石磊聽見了表示不服氣:“我們三連也不差的!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別這麼早說大話!”
他之前是三連的指導員,當然得為自己帶過的連隊說話。
路遠征挑眉:“那一會兒咱倆比試比試?”
“比就比誰怕誰?”石磊嘴上硬氣,心裡沒底,他壓根沒咋玩過。
不過輸人不能輸陣。
許問敲了敲桌面,“你們倆要這樣的話,我只能賭冠軍從剩餘幾個連隊出。”
“為什麼?”
“媳婦兒,你哪頭的?”
石磊跟路遠征同時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