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長那個一咬牙,“這裡我盯著,你去通知路營。”
兩個人說話的功夫,許問已經到了艙門邊兒。
卡斯特親自來接的人,伸出手一把把許問拉上船。
那扇門緩緩關上。
年長的哨兵重重拍了下身下的地面,一臉懊惱。
大意了!
崗哨來彙報的時候,路遠征他們正在開會。
生平第一次,路遠征因為一句話腦子就空白一片。
那一瞬間,他都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能做什麼。
唯一的念頭就是她若真出事,他也不會獨活。
可殉情是最後的事。
第一步是得確定許問的生死。
路遠征不是衝動的人,也不能衝動。
這事關兩個國家,他不能沒頭沒腦的衝上去。
坐在他身側的石磊,在他肩膀上輕拍了下兩下,算是安慰。
這麼重要的事,宋學勤聽完大發雷霆,覺得許問膽大包天。
可這不是怪許問的時候,最要緊的事是把許問救出來。
怎麼救?誰去救?這都是問題。
一桌人一時間商量不出來完美的解決方案。
路遠征突然站了起來。他把外套脫了往桌上一扔:“報告!不能動用軍方。我自己去!我妻子上了他們的船,我有立場有義務去找她。”
化繁為簡,有時候更容易解決。
軍方出面,處處受限,反倒是許問的丈夫這個身份,更不需要顧及什麼。
脫下軍裝,他只是一個擔心自己妻子安慰的男人。
宋學勤想了下,讓路遠征全副武裝,帶上幾個人一起去。
“如果……我說如果,真起了衝突,到時候你知道會是什麼結果吧?”宋學勤問路遠征。
路遠征點頭:“我一意孤行,以權謀私,擅自帶人闖卡亞號。跟國家無關,和我軍無關,純屬個人行動。願意接受任何制裁。”
宋學勤長嘆一聲,閉了閉眼,朝他揮揮手,“最多帶五個人!帶上咱們最好的武器。儘量和平把這事解決。”
路遠征朝宋學勤敬了個禮,轉身走人。
話是這麼說,他知道,若真出了事,受處分的絕對不只他路遠征一個。
宋學勤作為他的直系領導,一樣會被連累。
卡斯特伸手就要搜身,被許問躲過。
卡斯特揚眉,他身邊的戰士二話不說,槍口對準許問。
許問雙手舉過頭頂,“抱歉。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在我們國家,有一句話叫‘男女授受不親’請問你們有女兵嗎?”
卡斯特聽完男女授受不親什麼意思後,搖頭。
這裡這麼苦,不適合女兵。
主要船上太壓抑,萬一男女兵擦槍走火搞出“人命”才麻煩。
許問有點失望,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你看,你們雖然全副武裝,我穿的卻是單薄的衣衫。我身上有沒有藏東西,你們應該一眼就能看出來。”
許問緩緩轉了一個圈,讓他們看清楚自己的身上沒有可以藏武器的地方,“再說,你們都是久經訓練的戰士。我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就算我手裡有槍或者刀,難道還能打過你們?”
許問說著攤開掌心。
明亮的燈光下,許問掌心肌膚白嫩細膩,連一絲薄繭都沒有,實在不像個會武的人。
之前蓋學校的時候,本來磨出一些繭子,最近又養沒了。
卡斯特目光像最敏銳的掃描器,仔仔細細掃過許問的身體,目光著重在她掌心指腹落了落,這才嗯了一聲,帶著她往裡走。
許問發現,除了身邊這幾個持槍走在她左右的戰士外,一個士兵都沒有。
轉念一想許問就明白了為什麼。
一個普通的女人,說什麼也不能一眼弄明白這艘巨型戰艦的構造,卻可以數清楚這艘船上有多少官兵。
所以,那些官兵應該是得了命令,不允許出宿舍。
想清楚這一點,許問稍稍鬆了一口氣。
她膽子其實本也不算特別大,讓她一個人面對幾百個男人。
不害怕的才叫異類吧?!
卡斯特話不算多,但是他身邊的副官話不算少,似乎真把許問當成一個觀光客,領著她這裡走走那裡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