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知道,劉忠的幾個兒子裡,有一個小時候落下了殘疾,還有一個出生時眼睛就不咋好使……
這幾句硬嗑兒,也成了恨著劉忠的那些社員們,私下裡常拿出來重溫的名段子。
想到受了半輩子苦的媽,錢亦文感激地看了英子一眼。
能替我想著給媽留點好吃的,這媳婦兒,非常值得深入交往!
晚飯很簡單,就三鍋。
一鍋白米飯,一鍋醬燉豆腐,一鍋排骨。
槽子糕、大蔥蘸大醬,那隻能算是小吃、甜點……
大家吃得津津有味,只是二大爺夾起一塊排骨,又來嗑了:“買這玩意兒吃,多虧得慌!吃一半兒扔一半兒。”
一邊說,一邊揀起錢多扔在桌上的一塊骨頭,費勁巴力地啃起那上面亂七八糟的筋頭子來。
“二大爺,這麼多呢,你撿他那狗剩兒幹啥?”錢亦文一把搶了過來,扔在了桌上。
然後,往二大爺碗裡懟了幾大塊排骨。
二大爺又抽冷子把那塊骨頭撿了回來,一邊啃一邊說道:“小孩伢子的嘴,又不埋汰。再說,這還有肉呢,扔了怪可惜了的。”
“你呀,就這命啦……”四叔抹了抹嘴,白了二大爺一眼。
吧唧了一下嘴,又對錢亦文說道:“明天去接你媽,用不用我給你當司機?”
錢亦文說道:“這一趟下來,我看這驢還挺老實的。”
“那我可就不來了哈,地裡有活兒。”
“行。等我忙不過來,再找四叔。”
“明天打算幾點走?”
“天亮就走。”
四叔一摸腦袋:“這他媽的,半夜就得給你起來餵驢,這跟給你家扛活差啥呀?不給錢,還得搭錢……”
“四叔,等我掙錢了,給你買個大電視。”
“別的了,那玩意兒,咱可享受不起。你能把那二十塊錢還我,就行了。”
錢亦文嘿嘿一笑:“那還不是小事兒……”
收拾完碗筷之後,英子坐在被窩裡,把那沓錢拿出來,一張張捋直了,開始數起來。
錢亦文嘻笑著說道:“咋地,還不信任我?查我的賬?”
“不是不信你,賬對不上,哪行。別等到時候差了錢,你再說我藏錢。”
錢亦文笑笑,說道:“藏就藏了,你還能給別人咋地?”
“你……你今天咋想起來去我媽家了?”英子問道。
前年,因為錢亦文在外邊連著打了一天一宿麻將,回來還把英子打了一頓,氣得董長貴一頓大板鍬把他打得三天沒起來炕。
之後,他就再沒去過老丈人家。
血性老爺們兒,記仇!
“自己老丈人家不去,難道還等著別人去孝敬啊?”
錢亦文發現,今天的被,焐得和昨天一個格局。
兒子還是在炕稍那頭兒。
嘿嘿……看來,自己睡炕頭的地位,算是保住了。
近水樓臺,不必客氣……
“媳婦兒,我看四叔刷完鍋後,添了一大鍋的水,這會兒應該是不能涼,咱倆給兒子洗個澡吧。”
英子點頭後,錢多樂得直蹦高,轉瞬間自己扒了個一絲不掛。
錢亦文把錢多強塞回到被窩裡,拿起了洋鐵皮的洗衣盆……
小圖是給錢多洗澡的洗衣盆,現在也被塑膠製品給取代了。(請忽略漁人的漁獲)
<這是一口多少印的鍋?
印(仞、刃),一直以來是一個神秘的計量單位(一仞大約為10cm左右),是非法定的單位。
有人說,印是“人”的誤讀,意指多少仞就是可供多少人吃飯的意思,估算一下,還真有點道理;
也有人說,古人計量喜歡使用隨身工具,如“指、掌、揸、印”……
例如一揸,是拇指分開丈量出的距離;一印,是一個手掌的長度。
只是,這種計量方式未免寬泛……>
喜歡回山鄉,媳婦兒,咱不為王誰為王()回山鄉,媳婦兒,咱不為王誰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