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強·K (1 / 2)

媽的,真希望這件事已經結束了。或者至少我從沒見過那個古巴賤人。或者沒遇見過巴克斯特。或者沒去那家該死的夜總會。或者那小子沒有害得我非去邁阿密不可。否則我已經去芝加哥找那小子了,我敢打賭他一點兒也不想念我。嘿,寶貝兒,對不起,我回來了。嗯?哦,我都沒注意到你走了,身邊有沒有小藥瓶【240】?這樣多好,你說呢?這他媽才對嘛。那種事究竟是怎麼發生的?要的只是你需要某個人,而不是他需要你,難道不是嗎?不過有過這麼一次,那次是這樣的:

——爸比,能不能給我點綠票子?還有我需要車錢,好叫車送我回紅燈區。

我給了他十五塊。那小子看我的眼神很奇怪,但還是把鈔票塞進了上衣左邊的口袋。他提起褲子,嘴裡嘟囔什麼他媽的摳門基佬。換了一年前,我肯定會一拳打在他臉上。他會踉蹌後退,被自己的褲子絆一跤,重重地摔倒在地,腦袋磕在桌角上。我會扶住他,他被我打得暈頭轉向,我會拖著他爬到防火樓梯上,把他掛在欄杆外面。他媽的摳門基佬?我讓你看看誰是他媽的摳門基佬。等他尿了褲子再把他拉回來。但我冷靜下來,沒有理睬他。世上沒有書能教你怎麼經營地盤,但要是真有,我肯定能進《如何搞砸一切》章節的圖例1。冷靜,他媽的冷靜似冰,安詳到極點,稍微帶點神經質。不,這不是我。我是個手滑的芝加哥小流氓,臉皮薄,脾氣差,湊巧撞上了本來和他毫無關係的一些爛事。我偷過車,在西邊殺過人,雖說殺得一塌糊塗,但兩者之間是黑暗,沒有記憶,只有一團烏雲。在這個小子之前,我甚至沒有理由要記住任何一個電話號碼。不過還是要去他媽的。狗孃養的多半在家,但就是不接電話。

時間不多了。我之所以知道,是因為格里塞爾達三十分鐘前打過電話,那會兒我正忙著和白小子覆雨翻雲,她在命令兒子關掉他媽的電視和吃他的玉米卷肉之間對我說,孩子,時間不多了。

那個牙買加人。格里塞爾達的夏威夷衫窩囊廢們沒弄錯地址。我稍微疑惑了幾秒鐘,主要是因為我完全不瞭解弗拉特布什。也因為那幾個小子就是他媽的窩囊廢。東18街4106號,一幢沒有電梯的六層紅磚建築物,公寓樓的四樓。工作室朝東,能看見日出。搞清楚他在不在家的任務就交給我了。美好的老紐約,整整兩個街區全都是沒有電梯的六層樓建築物。至少他這幢樓的正門還有個藍色遮陽篷。我打算就站在馬路對面的人行道上等天黑,因為衣著整潔的白小子一點也不顯眼。其他公寓樓能證明紐約黑人對美學毫無追求。美學。聽我都在說什麼?該死的基佬。

一個衣著還算整潔的白小子,金髮推成平頭,身穿軍品夾克。我險些拎上他們替我準備的重型手提箱,裡面裝著粉色夏威夷衫拿出來的烏茲衝鋒槍,他們在邁阿密顯然就是這麼做事的。他還很好心地解釋了一下我的任務。命令是用這把槍殺人然後扔掉——黑手黨的風格。但我要抹掉的只是一個人,而不是一整個民族,我就還是用我的九毫米好了。好吧,我的九毫米和一把AMT,因為小美人也需要有個後備。天哪,真希望我能擋住基佬思想的侵蝕,我在這個狗屎城市待得越久,情況似乎就越糟糕。假如你需要近距離射擊,這把AMT就能派上用場,粉色夏威夷衫說。也許基佬確實會互相吸引,要是我在邁阿密再多待一個晚上,那個蠢貨就能連卵蛋一起插進我的屁眼。相信我,這話千真萬確得可以拿到銀行去用。我在旅館裡看著烏茲,心想我他媽到底要殺誰,肯尼迪家族的成員嗎?但我沒有其他出路,只能等待。

芝加哥。他在家,對吧?蜷縮在公寓的某個角落裡不接他媽的電話,小子肯定不喜歡上床睡覺。也許他在他老爸的床腳蜷縮得像一隻鳥,想象著怎麼殺死他老爸,你有沒有幹過免費的活兒?哎,我知道我手滑。不但手滑,而且魯莽,絕大多數時候做事不經大腦。而且有點蠢。人們好些年一直提醒我要注意我的躁脾氣,連我老爸都覺得我的本事配不上我的暴力傾向。

第二次刺殺在南城,目標為黑幫做賬,住在四十八街和八街路口。事情做得不如預期——這是往好裡說了。那傢伙他媽的太胖了,子彈打進他的身體,卡在脂肪中無法前進,大怪物衝著我哈哈大笑。他說我是小貓咪喵喵喵,我花了好一會兒才想明白應該打他腦袋。子彈打進他的左眼,從後腦勺穿出去,腦漿灑在床頭板和牆上,但他還是笑個不停。

我不停開槍,一步一步走向他,打得他只剩下一截脖子和散落的頭髮。但笑聲追著我跑上八街,我怎麼都甩不掉它。

回到自己的公寓,我覺得他媽的冰冷徹骨,我渾身顫抖,笑聲鑽進我的面板底下。洛基愛撫我,我惡狠狠地抓住他,把他按在牆上。我放開他,讓他脫掉我的衣服,就好像我是個孩子,他攙扶我坐進浴缸,揉搓我的頭髮,等熱水漸漸裝滿浴缸。放鬆,寶貝兒,放鬆,整個晚上他一直對我這麼說。臭小子,那個臭小子,我這會兒應該忙著做事,最不該想到的就是他。

這會兒我在弗拉特布什暈頭轉向。碰到這個撲向我的死基佬,整個人都變得蠢不可及,這小子比午夜還他媽冰冷,居然搞上一個以殺人為生的男人,他遲早會去殺死那個人,那個人是這一切的起點,把他變成了這個操蛋模樣。去他媽的。老子要開槍轟碎這該死的世界,還有運動員,還有在浴室發現我在看男人的小子,還有體育館裡扯掉我的毛巾害得我當眾露下體的鳥人。

再這麼下去,我就無法完成任務了。我沒有任何辦法,只能等格里塞爾達再打電話來。或者某個夏威夷衫會冒出來,因為她肯定派了其中一個來確定我完成了任務,然後收拾殘局。多半是粉色夏威夷衫,他顯然非常瞭解各家夜總會,說不定我舔他一回,他就能放我一條生路。我是說,哪怕舔得不夠舒服,男人也會閉上眼睛希望後面會越來越好。我只需要一秒鐘,讓我奪過他的槍,從下巴打穿他的腦袋,看著腦漿濺上天花板。有時候我真希望我還在中國城撬車。

十英尺之外,電話亭。

——哈囉?

——洛基?你他媽在哪兒?該死的為什麼不接我電話?

——強-強。

——我打過電話找你。不止一次。

——我真的需要好好睡覺。

——看來你這一天夠他媽忙的。

——不,不是很忙。在琢磨該寄什麼樣的生日賀卡給老爸。每年都這樣。強-強,為什麼打電話給我?

——什麼?啥?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很清楚我是什麼意思。你為什麼打給我?

——呃,因為,就因為。

——我剛看了一集特別讓人難受的《陸軍野戰醫院》和一集更加讓人難受的《珍惜每一天》。這會兒要麼看《盧·格蘭特》,要麼上床睡覺。這一集說的是瘋婆娘想自殺,不過這只是第一部分,我說的是《珍惜每一天》。你有什麼事嗎?

——什麼?我有什麼事嗎?我什麼事都沒有。

——我真的需要好好睡一覺。

——那就他媽的睡吧。

——啥?你有麻煩了,對吧?

——我沒麻煩。他媽的算你厲害。一個人從早到晚什麼都不幹,居然還會累成這樣。

——我以為我後媽早就死了,結果你猜怎麼著?她正在給我打電話呢。

——去你媽的後媽。

——你想我了,對不對?

——別他媽逗我笑。這問題太他媽蠢了。

——是啊,蠢問題。要是你回答是的,感覺就特別娘娘腔。

——你才娘娘腔。

——你顯然只有十二歲。不過我反正不在乎。

——你不在乎我是不是基佬?

——對,完全不在乎,所以都沒興趣和你聊下去。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你他媽為啥這麼……?唉,算了。沒了。洛基,他媽的沒了。

——那好,晚安。

——晚安。等一等!媽的,等一等。

——什麼事?

——我……呃……我……你……你有沒有和其他人做過?

——和你有什麼關係?

——操他媽的,洛基,你他媽的!

——沒有,答案是沒有。但我看不出和你有什麼關係,咱們反正已經不在一起了。你願意幹什麼都隨便你。你有沒有和其他人做過?

——沒有。

——我想不到你為什麼不做。你在紐約城,遍地基佬、娘炮和外國人,而你那麼年輕。無所謂,我反正要上我的床了。

——不是你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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