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西·威爾斯 (1 / 2)

——話雖如此,咱還是要誇獎幾句你的哭包弟兄。

布希維克。我還在琢磨牙買加人跑到這個面積比貧民窟大五倍、公寓樓高三倍的新地方來,為什麼還能覺得自己高人一籌。什麼,大家都分不清好東西和同樣不好但更大的東西?那是留給其他弟兄去搞清楚的。我們經過的每個街區都至少有兩幢屋子被燒燬。最後那個街區只剩下那幢屋子還沒被燒燬,到處都是流浪狗、流浪漢和瓦礫堆。所有地方都瀰漫著一股惡臭,連比較好的街道也不例外,惡臭在半空中盤旋,然後猛撲向你。

——是啊,哥們兒,至少他搞清楚了——

——為什麼到處都臭得像是肉鋪後門?

——布希維克啊,咱的孩子。所有的肉類加工廠都在布希維克。呃,其實也就一兩家。大部分已經歇業了,附近的居民找不到新工作。

——那些屋子都發生了什麼?

——縱火,咱的同胞。就像我說的,工廠關門,人們沒了工作,房產價值一落千丈,燒掉屋子拿保險公司的賠償都比賣掉更划算。這地方已經死透了,連妓女都不會來這兒買房子。

——那為什麼要在這兒設點做生意呢?

——這就是你的朋友哭包的聰明之處了。就像我說的,這裡正是你應該設點的地方。否則你以為頂級大唐幫為啥這麼想要這兒?不想被人看見買快克的人應該去哪兒買快克?這裡是全紐約的盲點。你看看你周圍,哥們兒,假如你想讓別人忘記你,那你就應該來這兒。然後把毒巢設在這條路上的不遠處,這樣毒蟲就不需要走多少路了。真不知道咱為什麼沒想到。要是我來買快克,咱也不想等上大半天才點菸鬥。咱他媽更不想帶著毒品回我來的地方。不,哥們兒,你的同胞提醒了我,我也在皇后區設了幾個點,不騙你。

我慢慢轉身,掃視附近的情況。我不得不捫心自問,你以為你會看到什麼?這地方看著就像毒品交易的地點,我是說,否則布希維克還能是什麼樣子?但話雖如此,直到這一刻,你才會意識到你對美國的瞭解有多少來自電視。街道很寬,但死氣沉沉。不,還要糟糕,放眼望去只能看見我、尤比和尤比的手下。

廂式貨車在兩個街區外,我們走到這裡,在正面窗戶被木板釘死的一幢屋子前停下。

——就是這兒?

——對,哥們兒。

——那就進去看看唄。我要——

——先別急,喬西。你來這兒看生意情況,那咱們先看看生意究竟怎麼樣。

他指著街道上,但我什麼都沒看見,直到兩個人從暗處走到了路燈下。在這兒我看不清,但兩人之一肯定是那個攬客的。另一個人用帽衫遮著臉。攬客的轉身指了指我們這個方向的街道。帽衫繼續向前走,直到第二個人攔住他或企圖攔住他,但帽衫沒有停下。第二個人喊了句什麼,帽衫停下來走過去。比較遠的地方,第一個人已經在和另一個人談話了。帽衫和第二個人握手,在路燈下站住。尤比拖著我退回暗處。帽衫扭了扭屁股,是個姑娘。第二個人走了十五到二十英尺,第三個人從路燈柱背後鑽出來,第二個人和他握手。我一向自詡眼神好,但連我剛才都沒發現他。第三個人和第二個人鬆開手,第二個人轉身走向帽衫。帽衫也走向他,兩人擦身而過的時候雖然都沒有停步,但兩隻手碰到了一起。帽衫從我面前走過,沿著馬路走遠了。

——她去哪兒?

——毒巢,尤比說,咱們可以去看看。

——不。叫那小子過來,我指著躲在路燈柱後不見蹤影的小子說。尤比叫他過來,他慢悠悠地晃了過來,我在美國黑種年輕人身上見過他這種步態,就好像手和腳必須朝相反的方向使勁擺動似的。他走到我面前,吊兒郎當地站住。

——咋了?

——什麼?

——意思是什麼事,喬西。有什麼事,發生了什麼——

——咱明白。

——如今的年輕人都這麼說話,我都聽不懂我兒子在說什麼了,你說呢?

——生意怎麼樣?我問。

——星期五晚上,你他媽覺得生意會怎麼樣?人們拿到工資,滿街找逼找屌呢。毒蟲婊子舔屌換粉錢,然後來找我。星期五晚上,喲。

——哭包讓你在這兒做了多久了?

——誰?

尤比輕聲嗤笑,但足夠讓我聽見。

——哭包,你老闆。

——哦,耶,邁克爾·傑克遜。他就在附近,至少幾小時前還在。多半回家涼快去了,狗孃養的忙了一整天。

——你管你老闆叫狗孃養的?

——喬西,這個詞在這兒的意思不一樣。男人管他們的至交同胞叫頭號狗孃養的。

——他媽的什麼屁話,尤比?我不喜歡這種爛事。

——好了,小子,別再說狗孃養的了。我的天,那小子說。

——你似乎很清楚自己在幹什麼。哭包讓你在這兒當街攬客有多久了?

——有手錶嗎?

——有,怎麼了?

——現在幾點,喲?

——十一點。

——那就是五個小時了。咱的數學一向很好。

——什麼?你說什麼?五個小時?他這麼快就讓新人上街攬客?

——咱可從來不會信任新人上街攬客,尤比說。

——不是新人,老爹。只是剛上街攬客。咱把風已經兩個多星期了。

——這個窩點現在似乎由你管,我說,但你為啥晉升得這麼快?

——因為我他媽太厲害了。今晚生意順當得很。好事啊,因為一個星期前簡直比屎還爛。

——仔細說說,尤比說。

——先生,我沒跟你個拉皮條的說話,他指著尤比說,眼睛看著我。

——拉皮條的?拉皮條的?他血逼的你說誰是拉皮條的?看老子不——

——尤比,童言無忌嘛,我說。我不會大笑,但讓尤比看見了我嘴角的笑意。我喜歡這小子。我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按住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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