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喬西。你說得對。他確實想傳遞一個資訊。但不是你在文章裡寫的那種玄乎玩意兒。
——那到底是什麼,你就不能直說嗎?
——這小子有一肚子笑話,對不對?真可惜,咱們沒法交朋友。
——哦。
——愣狗,你看這白小子就開不起玩笑了。咱看著有那麼傻嗎?一個記者正在寫他的驚天報道,他家裡到處都是我的指紋,我難道會就這麼殺了他?咱看著像是想當第二個高蒂【269】嗎?
——我猜不像。
——別猜,你該知道的。
——到底是什麼資訊?
——別往唐·戈爾貢身上淋尿。
——啊?你說什麼?
——沒聽清就算了,白小子。但接下來給我聽清楚了。我不希望在這個人和任何一個人該死的行政區之間建立聯絡。要是聯邦調查局或緝毒局想起訴這位同胞,就讓他們起訴好了。但我不希望任何人在紐約尋找美洲犯罪組織之間的關聯,結果最後查到我頭上來,聽清楚了嗎?
——你說真的嗎?哥們兒,只是個時間問題而已。緝毒局或許反應很慢,和調查局之間有爭寵問題,但他們並不傻。
——也許吧,但不能是今天,害我暴露的人也不該是你。
——聽我說,沒有任何探員接觸過我。你沒什麼好擔心的。
——那是因為目前你對他們還毫無用處。但第四部分登出去,他們就會來找你。就你所知,毒巢裡的那幫小子從牙買加飛來執行什麼特殊任務,事情與紐約黑幫或者波士頓或者堪薩斯城都沒有任何關係。
——但他們知道你在這兒。我是說,就在這個城市。
——但他們不知道我是有組織的,也不知道我擁有多大的勢力。
——但這樣一來,故事裡就有好大一個窟窿了。
——你擔心那個窟窿?咱沒資格教你怎麼寫作,老大,但你的報道不是關於受害者的嗎?那就好好寫你的受害者吧。
——兇殺並不是發生在真空中的。先生。
——我喜歡你這樣,覺得咱們還有討價還價的餘地。我沒有說發生在真空中,所以你大可以把喬西·威爾斯晾在外面。但其他的屁話就給我砍掉吧。你看看我,咱並不想分走威爾斯先生應該得到的關注。
——所以嚴格地說,你在勒索我?
——哦,不,我的同胞。嚴格地說,我在留你一條小命。你在寫有關七次殺戮的簡史,對吧?那你還有四條人命要寫。
——我明白了。要是——
——別把接下來的情節變成你問我要是你拒絕會怎麼樣。我沒這個耐心,愣狗今天也玩夠了。
尤比起身走向愣狗。無論他們咬著耳朵說的是什麼,我都無從得知,最後愣狗轉身出去,幾秒鐘後,前門開啟又關上。尤比回到我面前坐下。這次捱得更近了。大衛杜夫的冷水男香。我知道我遲早會認出這個味道的。他俯身湊向我,幾乎貼著我的耳朵說話,聲音沙啞。
——你看我在想,既然託尼·帕瓦羅蒂來殺你,背後肯定有人指使。不是羅爸爸就是喬西·威爾斯。羅爸爸當時在推動和平啥啥的,直到他死的那一天,所以我猜應該是喬西·威爾斯,不過我也懶得去核實。那麼請你告訴我,喬西為什麼想殺你?
——你真以為我會回答你?
——對,我真以為你會回答我。
——這算什麼?我反正要死了就一吐為快吧的狗逼戲碼嗎?
——狗逼?同胞,咱很喜歡聽你說牙買加語。至於殺你,我看不出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因為我的意圖已經說得非常清楚了。順便說一句,喬西·威爾斯會有很長時間碰不了任何人,你就更不需要擔心了。
——他對你提起過我?
——提到你這種人,他根本記不住你的名字,只說有個《滾石》雜誌的白小子對一樁毒品交易知道得太多,所以他派託尼去除掉他。但年份對不上,而且無論白人多麼精明,都不可能知道多少毒品交易的情況。你殺了他最厲害的手下,他也不打算再派第二個人去了。再說事後你消失得無影無蹤。總而言之,喬西·威爾斯進了監獄,不可能活著出來。所以我想知道,你到底發現了什麼,讓他想殺死一個從美國來的白人。而且是1979年?我是說,操,他這麼做就打破了十五項不同的禁忌啊。
——但你不是暴風匪幫的嗎?你不為他做事嗎?
——小子,咱他血逼的不為任何人做事。尤其是一個從金斯敦來的貧民窟耗子。狗孃養的連電子表格都不會看,以為自己精明得不得了。白小子,我不會再問你第三遍了。
——我……我直到幾年後才意識到那個人是他派來的。當時牙買加亂成一團,那麼多爛事同時發生,有可能是任何人,甚至是他媽的政府。是一個人提醒了我……操,操。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問我,你和他是一夥的,所以你早就知道。說不定還和他一起策劃了那件爛事。
——什麼爛事?什麼爛事?
——歌手。刺殺歌手。朝歌手開槍的就是他。
——你剛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