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在我與江止分開的這些年裡，在他身上應該經歷了太多太多，我根本意想不到的變故，他也真的有太多太多，想要告訴我的話，才會在和我重新見面後的這麼短時間裡，總是因為一些不經意的細節，便開始觸景生情吧。
我不知道他到底經歷了什麼，更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只得拍了拍他的肩膀，給了他無聲的安撫。
我想，比起江城念念不忘的那個位置來說，江止更想要的，或許是那令他遙不可及的自由吧。
只是有些時候造化弄人，最不想，最不適合站在高位的人，當上了閻王，最想要那個位置的人，卻在人世間流浪。
我長嘆了口氣，將話題扯回了原來問的那件事上，告訴江止，說：“陰司裡輪迴的地方是口井，可是我知道有個地方，裡面藏著的那口泉，似乎也和輪迴有關。”
“很不巧的是……”
“那口泉，現在就在這座古城裡面。”
“江止，你說這口泉，有沒有可能就是我輪迴的，和你說的那個地方？”
江止起初估計還在納悶，我怎麼對陰司那麼好奇，是不是因為陰司是他成長生活的地方。
直至我這話一出，江止的眼裡才閃過些許詫異，眉間輕擰的對我反問道：“你確定，在這附近有這麼個地方嗎？”
“柳姐姐，真不是我自信，凡是沾染到陰司氣息的地方，哪怕是剛剛去過那些地方，才走出來的東西，我都能聞出一股陰司獨有的氣息。”
“但是這座古城裡沒有，我什麼都沒有聞出來。”
我是真沒想到，江止竟然還有這種能耐，震驚之餘，對江止回說：“可是江城起初被引來這裡，並不是奔著我來，而是奔著前些日子，這座古城出現的異動，讓人勾起了城中那口泉的回憶，他是奔著那口泉來的。”
“我來的時候，異動已經沒了，所以我也不知道，他們說的異動到底有什麼特別，也可能當時就是冒出了陰司才有的氣息？這會兒過了這麼久，已經散掉了呢？”
江止並未急著說話，而是嗅動著鼻子，狠狠地在空氣裡吸了兩口。
“照理說能存在幾天，不會散的這麼快的，除非是有人刻意為之。”江止回道。
他這麼一說，我的腦海中立刻又回現出了鏡影的模樣。
我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對著江止又問了一句：“對了，你說的那面牆上記載著的，和陰司一樣，能夠投胎的地方，除了可能是陰司在平行世界裡的復刻版之外，還有什麼特別之處嗎？”
“就好比……”
“有沒有那種，什麼只要人進去了，就會被一分為二呀，或者別的什麼作用？”
“作用？”江止輕眯著眼，像是在回想著，自己當年繼任閻王的位置後，在那面牆上看見的每一行字。
大概想了有個兩三分鐘左右，江止才告訴我說：“那面牆上記載的東西，主要還是和陰司有關，關於其他的並不算多，不過有一條，好像有點符合你剛剛問我的那個問題。”
“哪一條？”我問。
“無論是陰司，還是那個地方，都有一條血脈，是天選的守護者。”
“我們江家看似是被陰司選中，每代閻王都從江家裡出，但其實，我表面上是陰司之主，實際上我的存在，是為了守護整座陰司，維護陰司的秩序能夠正常運轉，人間的秩序，不會因此崩潰。”
“所以那個地方，也會有一條血脈，是專門守護那個地方的……”
“我們江家被陰司賜予的能力，是能操控生死，甚至是輪迴，成為整個陰界的霸主，他們那一條血脈的能力，好像有利有弊，每一次得到點什麼，就會失去，甚至分裂出一些東西作為代價……”
“所以，你想的那個人，如果和那口泉有關，又真的被一分為二了，就有可能代表著，那面牆上記載著的地方真的存在，你的那個人，就是我說的，那個地方的守護血脈……”江止深吸著氣，不緊不慢地對我說道。
他這話一出，我的腦袋瞬間一懵，整個人連呼吸都慢了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