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元朝醉酒。
在知道這事後, 晏長裕的腦海中便自動翻出了與其有關的記憶。今世,他與她交集不多,自然未見過她醉酒的模樣。
前世卻不同。
他們做了夫妻。
夫妻, 本就是世間最親密的人。他見過許多, 衛元朝從未在外人面前展示過的模樣。這其中, 自然包括她醉酒時的樣子。
女子玉白的面龐染上了紅雲, 彷彿是上了一層海棠色的胭脂, 眉心的紅痣更亮眼了幾分,襯得她越發嫵媚動人。
她身著了一身煙霞色的衣裳, 斜靠在美人榻上,漂亮的眼睛半睜,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沒有平日如火般熾熱的明亮, 多了幾分柔軟的懵懂。
晏長裕推開門時,看到的便是這番模樣。
他的腳步倏然一頓。
心跳忽而加快。
這是他第一次看她醉酒的模樣, 只是剛開始他不知,甚至忽略了房間裡淡淡的酒氣,只以為她是睡得半夢半醒。
“……夫君。”
推門聲驚醒了美人榻上的女子,她睜開了眼睛, 露出了一雙水潤的眸子,紅唇微啟, 拖長了尾音, 軟軟地喚著他的名字。
那聲夫君比之平時似乎還要纏綿幾分。
她看著他,甚至向他張開了手臂, 嘟著嘴說:“我等了你好久哦, 好睏……我想睡覺了。”
似埋怨,又似撒嬌。
晏長裕下意識捏了捏手, 隨即才淡淡嗯了一聲,並若無其事的朝她走了過去。到了近前,他彎下腰,伸手打橫抱起了她。
“困了就去睡,不用等孤。”
他輕聲道。
便連他自己都未發現,此刻,他本能地放輕了聲音,似乎是怕嚇到了她。
“不要嘛,我們是夫妻,當然得一起睡。”她在他懷裡笑開,眉眼彎彎的仰頭看他,伸出玉一般的胳膊環住了他的脖子,小臉更是在他胸前蹭了蹭,“我想與夫君一起睡~”
這話真是太過直白大膽了一些。
元朝膽子大,但不代表她沒有女子的羞澀,平日裡,便是再喜歡晏長裕,也是不會說這種話的。
她的烏黑柔軟的頭髮擦過了他的下巴,帶起了一陣酥麻的癢意,小臉在他胸口亂蹭,更是彷彿點燃了一把火,並燒得越來越旺。
身體的溫度倏然升高。
晏長裕是正常的男子,又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如今軟玉溫香在懷,便是他再剋制,也無法無動於衷。
況且,懷裡的人本就是他的妻子。
妻子的邀請,丈夫當然不能拒絕。滿足妻子的需求,也是丈夫的責任,不是麼?
直到靠近了,他才終於注意到了她身上的酒氣。不算濃郁,但不容忽視,就連她撥出的氣息中,似乎也蘊著酒氣。
晏長裕其實並不喜酒。
酒會誤事,更容易腐蝕人的神智,所以除非必要,私底下,他基本是滴酒不沾。衛元朝應知道他這個習慣,所以成婚以來,除了洞房當夜的合巹酒外,也未曾沾過酒。
“夫君,你……怎麼不說話,也不動啊?”
胸前的衣裳被一隻小手拽了拽。那點小的力道,卻讓晏長裕陡然驚醒過來。
衛元朝喝了酒,還喝醉了。
那一刻,他暫時無法思考她為何會忽然喝酒,又怎麼喝醉了。他抱著滿身酒氣的她,甚至也忘了對酒的厭惡。
“你想讓孤怎麼動?”
說完,他才意識到這句話帶著令人遐想的歧義,立時又閉了嘴。
只是話一出口,閉了嘴也無濟於事,一些畫面不受控制的在他的腦海中閃現。晏長裕蹙眉,微抬著下巴,緩緩撥出了一口氣。
他又不是真的禁慾之士。
婚後解了禁,雖不至於沉溺放縱,但次數也不算少。
其實他本可以直接把她抱回床上,讓她睡覺。然不知為甚,這一刻,他抱著她,忽然不想直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