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不叫,顧名思義就是屍體不會發出聲音不會說話,換個含義就是,知道秘密的人,只要把他們變成屍體,那麼秘密就會被永遠封存,因為死人是不會開口說話的。
周元的書房其實就是一個小型的會議廳,他把沈睿帶過來的死者屍檢報告的其中帶圖的幾頁給貼到了白板上,然後將從許笑歌小區裡拍下來的口紅字下的那個模糊的圖紋給列印貼了出來,本來完全沒覺得會是同類的圖紋,這樣放在一塊兒,忽然就覺得有些相似。
沈睿和許笑歌坐在下面,像個學生一樣全神貫注地看著臺上那人。
周元用馬克筆把影象給圈了出來,“你們對比看看,圖的紋路和裡面的線條是不是很像?”
許笑歌對死者衣服下襬裡繡了一個奇怪圖紋的事情,一無所知,聽到周元的話才注意到這一切,他仔細打量著眼前的圖案,看得時間越久,臉色越不好看。
周元掃了一眼他,繼續說道:“這圖紋其實放大來看,應該是一個符咒,這種符咒,叫做屍不叫。”
說著他拿出馬克筆在百板上,熟稔的畫起了它們的放大版。
怪異的符號和彎彎曲曲的線條,在周元的手中流暢的顯現了出來。如此複雜的符咒,如果不是經常練習,想要一筆勾成,談何容易。
“周隊,你怎麼……”許笑歌有些驚詫。
本來是看似兩起不同的案件,活埋案和跟蹤案,風馬牛不相及的案子,現在極有可能因為同一個“圖紋”而併案處理。
原本活埋案可能會被定性為惡劣性質的兇殺案,當如果加上許笑歌這起案子,性質又會不同,這是有組織,有目的性有計劃的連環殺人案。
而那圖紋,周元輕而易舉就能畫出來,倒是叫大家心有餘慮。
沈睿雙手抱臂,背靠著椅背輕輕地掀起眼簾,一雙黑不見底的眼眸投向周元,溢位滿室的信任,等著他的下文。
他的周元,是一塊瑰寶,他知道他藏了很多秘密。但他相信卻始終如一,如年少的他,笑著說:“我爸讓我做一個好人。”
周元感受到沈睿灼灼的眼神,微微垂下眼簾,那如茂密森林的睫毛,在眼前撐起了一塊陰影,擋住了他眼眶裡的情緒,他淡淡地說道:“十六年前我就見過這個符,我是廟祝,對於這些符咒的繪製,我比你們任何人都熟悉和擅長。”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第一次出現這個圖紋的符咒的地方,是濱海市的酆都大帝廟。”
沈睿眼眸一斂,眼裡藏了鋒芒與驚詫,心裡立刻聯想起楊州的話。
楊州說他十多年前還在實習的時候,跟過的師傅領的案子就是濱州市的酆都大帝滅廟案。
就在他想著事情不會是那麼巧合的時候,就聽到周元開口說道:“我和你說過,之前的女丑曝屍、銅帖子都是來自籤文。現在我想要告訴你,這些籤文,都來自一個黑色的籤筒,而這個籤筒,來自濱海市的,酆都大帝廟。”
“是那個被滅了廟的酆都大帝廟?”沈睿問道。
周元有些詫異,顯然沒料到沈睿會知道,他挑挑眉眼:“你知道?”
搖搖頭,沈睿如實說道:“不知道,只是在拿屍檢報告的時候,聽老楊提了幾句,他當年剛畢業跟了一個師傅,那師傅在跟進的那個案子就是酆都大帝滅廟案,具體的事情我還真是一概不知,老楊也沒說什麼。”
“楊法醫跟過當年那起案子?”周元瞬間眼前一亮,不過轉瞬就消逝。
但那一縷驚喜叫沈睿給捕獲住了,他不動聲色地點點頭,“大概是,如果對案子有幫助的話,我覺得我們可以去把楊州叫過來聊聊看。”
周元沒回話,食指點了點白板,重新把大家的思緒拉回去到白板前的他身上。他說:“十六年前,酆都大帝廟忽然發生火災,全廟四個人,都葬身火海。怪異的是,整個寺廟都幾乎被燒掉,但大門只燒了牆壁,兩扇門都完好無缺。且門上左右兩邊被分別貼了一道符。”
“貼了這種符?”沈睿手指往黑板上被周元圈起來的圖紋問道。
周元點點頭,把白板給反轉過去,換上了一隻白色的馬克筆,在黑板上畫出了當年寺廟的簡圖。他的做圖能力雖算不上精緻,當讓人一目瞭然。
整個酆都大帝廟就是一個左右對稱的建築,中間一間大殿,左右各置兩排房子。每一排設計出五間房子,右邊的五間房子都是作為“臥室”,供廟祝和弟子住,對應的五間則用來做置物房間使用。
周元指著那五間臥室,說:“當年警察對現場進行考察過,根據燃燒的軌跡和徹底程度,可以判斷,是從一間客房裡燃起來的,就著一陣東北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其他客房古蔓延過去。”
“阿元,當年這個案子發生的時間是早上還是晚上?”沈睿低著頭兩手在手機上移動,他在向海濱市的同僚打聽酆都大帝案。
周元看了他一眼,明白沈睿在想什麼,順著他的問題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說了出來:“具體時間不太準確,當區間是在晚上8點到9點之間。”
沈睿抬起頭,半眯著雙眼,“晚上8點到9點?這個時間點應該大家都沒睡覺,為什麼發生火災,知道火撲滅不了,還不逃走?”
問題問到關鍵的地點,許笑歌也一臉好奇地盯著周元,候著他的答案。
“就是因為逃不掉,才死的。”周元唇角上揚,勾出一抹冷笑,“聽說,廟宇的四人屍體,就是在大門口前被發現,四個人走在掙扎露出咆哮的表情,生命最後只能定格在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