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女冒險家 第二十二章 東方快車失竊(1 / 4)

特蕾西開始了一種新的生活。她在伊頓廣場45號購進一幢古色古香的喬治式花園洋房,這裡光線充足,處處給人以愉快、振奮的感覺,是招待賓友的極好所在。這幢房屋帶一個“女王安妮”——英國俚語為“前花園”,又有一個“瑪麗安妮”——意指“後花園”,一年四季都是花木繁茂。岡瑟幫助特蕾西進行室內佈置,不等兩人佈置完畢,這裡已經可以列入倫敦一景。

岡瑟向眾人介紹特蕾西說,她是一位非常有錢的年輕寡婦,丈夫生前從事進出口生意,發了大財。由於貌美、聰明、風度翩翩,她迅速走紅,各種社交邀請如雪片一般紛至沓來。

每隔一段時間,特蕾西就去法國、瑞士、比利時和義大利作短期旅行,而每次旅行,她和岡瑟·哈託格都從中得到不少的好處。

在岡瑟的指點下,她悉心研究了《戈撒年鑑》和《德布賴特貴族家史一覽》,這兩部書堪稱對歐洲各國的王公貴族的家史作了最詳細而又最有權威的記錄。特蕾西成了一條變色龍,一個善於喬裝潛形、摹仿南腔北調的專家。她搞到了六七份護照。她出入於不同的國家,一會兒是英國公爵夫人,一會兒是法航空中小姐,一會兒又成了來自南美的女繼承人。一年之內,她積攢了一輩子也花不完的錢。她設立了一個基金會,從中取出鉅額款項,匿名資助些專門幫助刑滿釋放的女犯人的組織。她又安排了一筆豐厚的養老金,逐月匯到奧托·史密特的名下。洗手不幹的念頭幾乎再也不出現了。以智取勝,迫使那些狡猾的成功者就範,她打心眼裡喜歡這樣一種挑戰。每一次大膽的惡作劇給她帶來的激動,猶如注射了一針興奮劑,特蕾西覺得她必須持續不斷地得到新的、更大的刺激。當然,她又有自己的信條:她必須倍加小心,決不傷害無辜。那些對她的行騙捶胸頓足,咬牙切齒的人都是貪婪或不道德的人,或者二者兼而有之。沒有人會因為我的所作所為而去自殺,特蕾西對這一點是有把握的。

報紙上開始登載有關歐洲各地發生的種種難以想象的惡作劇的故事。因為特蕾西使用了各種不同的偽裝,警察認定這一連串巧妙的行騙盜竊案,是由一個女強人團伙所犯。國際刑警組織已對此表示關注。

在國際保險業保護協會的曼哈頓總部,雷諾茲派人請來了丹尼爾·庫珀。

“我們面臨一個棘手的問題,”雷諾茲說,“我們的歐洲主顧中,相當多的人正遭受攻擊——攻擊者顯然是一個由女人組成的團伙。人們一個個都在大叫大嚷什麼血腥屠殺。他們希望破獲這個團伙。國際刑警組織已同意與我們密切配合。丹,這就是你的任務。明天一早動身去巴黎。”

特蕾西與岡瑟正在芒特街的司各特餐館用晚餐。

“您是否聽說過邁克斯米蘭·比爾朋,特蕾西?”

這名字聽上去耳熟。她在哪兒聽說過?啊,想起來了。傑夫·史蒂文斯在伊麗莎白2號上說起過。“我們畢竟是為著同一個目的來到這裡。邁克斯米蘭·比爾朋。”

“他很闊,是不是?”

“而且非常殘忍。他最擅長買進別的公司,然後瓦解它們。”

當喬·羅曼諾接管公司後辭退了所有的人,把他自己的人安插進來。然後,他開始洗劫公司……他們把所有的東西都拿走了——公司、這幢房子,連她的汽車也賠了進去……

岡瑟看到她臉部表情有點奇怪。“特蕾西,你怎麼啦?”

“沒有什麼。我很好。”生活有時會很不公正,她想,應當由我們自己來糾正。“請繼續談邁克斯米蘭·比爾朋。”

“他的第三個妻子剛剛同他離婚,目前他索然獨居。我想,如果您能與這位紳士結識,將大有好處。他已預訂乘坐星期五從倫敦開往伊斯坦布林的東方快車。”

特蕾西微微一笑。“我還從來沒乘過東方快車。我想我會喜歡的。”

岡瑟也報以微笑。“好。邁克斯米蘭·比爾朋所蒐集的費伯奇彩蛋是列寧格勒艾爾米塔什博物館以外的最重要的收藏,據保守的估算,那至少也得價值兩千萬美元。”

“如果我設法替您弄一些蛋來,”特蕾西好奇地問,“您將如何處置呢,岡瑟?名氣太大的東西賣不出去,對不?”

“私人收藏家嘛,親愛的特蕾西。您將那些彩蛋交給我,我會替它們找到一個窠的。”

“我要想想我該怎麼辦。”

“邁克斯米蘭·比爾朋不是容易接近的。不過,還有另外兩隻鴿子也訂了星期五的東方快車的票,他們去威尼斯參加電影節。我覺得這二位也該到褪毛的時候了。聽說過西爾瓦娜·盧阿迪嗎?”

“義大利電影明星?當然聽說過。”

“她嫁給了阿貝託·福納蒂,那人專門拍攝一些最次的史詩片。福納蒂僱用演員和導演只付極少的現金,答應他們拍片獲利之後再付一大筆,然而他卻把贏利鯨吞一空,因此名聲極壞。他東搜西刮,為的是替他老婆買貴重的首飾,他愈是對她不忠,給她的首飾就愈多。迄今為止,西爾瓦娜可以自己開一家珠寶店了。我相信,有這些人同行作伴,您一定會覺得非常有趣。”

“我期待著這一切。”特蕾西說。

從倫敦駛往伊斯坦布林的威尼斯·辛普朗東方快車每星期五上午十一點四十四分自倫敦的維多利亞車站發車,經由布倫、巴黎、洛桑、米蘭和威尼斯等城市。發車之前三十分鐘,始發站月臺入口處架設好活動檢票臺,兩位身穿制服、身強力壯的站務員搡開急切等待上車的乘客,將一幅紅地毯從檢票臺鋪到月臺。

東方快車的新老闆試圖重新開創19世紀末那樣的鐵路旅行的黃金時代,新造的列車仍舊是原樣的翻版,包括一節英制普爾門式客車,數節法制長途餐車、一節酒吧沙龍以及若干節臥鋪車廂。

一名身穿20年代流行的海軍藍制服、胸佩金穗鏈的侍者,替特蕾西扛著兩隻大衣箱和一隻隨身小手提箱,來到她的包廂。這裡實在小得可憐,只有一個座位,座位用馬海毛鑲面,上面織有花紋圖案。地毯是綠長毛絨的,供上鋪用的梯子也包裹了一層綠長毛絨,簡直讓人覺得像被關進一個糖果盒。

特蕾西看見一隻銀灰色禮品籃,裡面放著一小瓶香檳酒,旁邊的賀卡上寫著:奧立佛·奧伯特,列車長。

我得留著,等需要慶賀什麼時再喝,特蕾西想。邁克斯米蘭·比爾朋。傑夫·史蒂文斯沒能得手。如果能高他一籌,那該多好。想到這裡,特蕾西淡淡一笑。

她環顧這狹窄的空間,開啟衣箱,取出她需要的衣物掛好,相比之下她更喜歡乘坐泛美航空公司的噴氣客機旅行,不過這次火車旅行據說會更加今人激動。

東方快車準時起動,駛出車站。特蕾西坐在座位上,注視著倫敦南郊的景物向身後閃去。

下午一點十五分,列車抵達福克斯通港,在這裡乘客們將換乘跨海輪渡,越過海峽,到達布倫,然後再換乘另一列東方快車向南行駛。

特蕾西叫住一名列車員。“我知道,邁克斯米蘭·比爾朋與我們同行。您能指給我看他是哪一位嗎?”

列車員搖搖頭。“可惜得很,夫人,他預定了他的包廂,並付了錢,可是連人影也沒見。據說,這位先生行蹤無定,非常沒準兒。”

這樣就只剩下西爾瓦娜·盧阿迪和她的丈夫了,那個專門拍攝誰也記不住的史詩片的傢伙。

在布倫,乘客們被送上橫跨歐陸的東方快車。很不湊巧,特蕾西在第一節車廂裡的包廂與剛才那包廂一樣有高低不平的路基,使旅行更加難受。她在自己的包廂中待了整整一天,仔細盤算計劃,夜間八時,她開始梳妝打扮。

按照東方快車上的衣著規矩,應該穿晚禮服,於是特蕾西選擇了一套氣派的鴿灰色雪紡綢長裙,灰色長筒絲襪和灰色軟緞面鞋。唯一的首飾是一串與衣著色澤相匹配的單股珍珠項鍊。她站在穿衣鏡前上下左右仔細打量了好一陣,這才離開自己的住處。她那雙綠眼睛是那樣天真無邪,她的面容讓人感到坦誠,脆弱。鏡子總給人以錯覺,特蕾西想。我絕非那樣的女人。我生活在假面舞會之中,而且是令人興奮的假面舞會。

特蕾西離開包廂時,她的錢夾滑落脫手,當她蹲下拾起錢夾時,她迅速觀察房門上的鎖。鎖有兩把:一把是耶魯鎖,另一把是通用鎖,沒有問題。她站起身來,向餐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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