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七章 勝後事 太糊塗(1 / 3)

小說:順明租賃 作者:特別白

渦水兩岸在一年後,成為了河南最肥沃的土地,不過沒人敢在這兩處耕種,每到花開的時候,這片區域都是一片絢爛繽紛,美麗非常。

凡是參加了渦水南北連岸戰鬥的河南土豪們,或大或小的都是有了自己的官職,出乎他們意料的是,授予他們的官職,都是直接在他們的原籍、歸德府、開封府、懷慶府和彰德府,都有受封的人。

他們領過來的人雖然不少,不過膠州營也有個點檢的程式,每個人手中能獲得膠州營餉銀計程車兵數目,差不多是從前人數的十分之一,最好的也不過是五分之一而已。

本來這等類似於收編的行為,關於兵員數目的確定,要經過很麻煩的討價還價,不過膠州營挾大勝之威,誰敢不敢多說。

而且有官職加在身上,又是河南本地做官,這本身已經是意外的驚喜了,再有意外的要求,那是要遭天譴的。

不過眾人也覺得奇怪,這李孟是山東的武將,怎麼能在河南封官,而且開封城內的那些大佬,都沒有什麼意見,這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雖然膠州營給他們定的兵額不多,但卻也給他們留了一條出路,如果想要增加兵源的,可以送你們的家丁親信,或者是家中子弟過來訓練,駐紮在歸德府的幾個營,還有兗州軍的幾個營都可以代為訓練。

除卻行腳之外,吃住費用都是由膠州營負責,這看起來可是了不得的大好事,但在膠州營的體系訓練出來之後,總是會自覺不自覺的親信膠州營。

李孟在歸德府沒有呆太長時間,賈大山為他那名侄子賈全的貿然衝鋒,一直是心中忐忑,生怕受到牽連,得到李孟的安撫之後才放下了心,他手下那些人經過點檢之後,剩下了一千五百餘人,編成了一個大營。

在黃河兩岸的兩個田莊,從莊丁之中編練出兩個營的正規軍,加上原來安排過來的兩個營,柘城守備賈大山手中有五個營的兵力,李孟極為的大方,凡是這次來幫助打仗的土豪地主們,一概交由賈大山統領,這些人湊起來,差不多也有兩個營左右的兵力。

而且這種地方上的豪族,動員起來,可不管什麼正規軍不正規軍,只要是有個傢什的青壯,到時候全給拉進隊伍中來,這盤算,賈大山隨時也能號召將近兩萬的兵馬,而且還有些頗能打的骨幹隊伍。

想當年,賈大山以“李振海”的名號橫行豫東,但地方上的官員,以及那些豪族,根本不賣他的賬,自己的一個外甥去提親,卻被對方不屑的拒絕,說是我家忠厚世代,其能和你們這些落草的人結親。

當時儘管是憤怒異常,可也是無可奈何,上萬人的莊丁,但鄉里鄉親的根本不好下手,而且想要圍攻,誰家的院子砦子都是修築的堅固異常,動員鄉里也能拉起不小的隊伍,到時候誰勝誰敗還未必。

只能是灰頭土臉的受著,明面威風,暗地裡卻都有些抬不起頭的感覺,可這次卻不同了,李孟和手下的兵馬沒有進柘城縣和歸德府城,僅僅是在他的莊園呆了兩天,稍作休整之後,就率領大軍離開了河南。

不過接下來,那名退了他外甥婚事的人家,急急忙忙找上門來,說是願意重新結親,這陪嫁和其他都是好說,那柘城縣的知縣在他還是良民的時候,雙方見面雖然是客氣,可居高臨下的意味十足,賈家也要小心賠笑。

但這次大戰打完,那柘城知縣卻是恭恭敬敬的口稱“將軍”,不敢仰視賈大山,這聲將軍,還有那抱拳作揖。

當時賈大山差點眼淚都流出來,感覺這輩子都沒有白活,同時感覺那麼舒服,怪不得人都願意做官,這種人上人的感覺的確是讓人迷醉。

李孟只鼓勵了他幾句,反倒是陳六和張江都是“熱情”的詢問賈大山,他手下那個營不過是從他手下丁壯裡面精選出來的青壯,沒有經過膠州營的訓練,用不用給他安排些老兵和軍官訓練。

聽到這件事情,賈大山的第一反應就是,這膠州營要吞併自家的隊伍了,這些兵馬可是自己安身立命的本錢,可不能這麼讓出去,當時就和陳六他們打起了哈哈,賈大山也算是有擔當的兇漢。

但陳六這種大將凶煞之氣卻比他要更重幾分,見面說話可要小心翼翼,他本來擔心自己不答應,對方會威脅逼迫。

誰想到聽到自己這個表態,陳六等人不過是嘻嘻哈哈,也就揭過去不提,眼下李孟手下的這些軍將和兵馬,在歸德府以及周圍,好像是天兵天將一樣,賈大山自覺得能這麼嘻嘻哈哈的推託過去,很了不起。

晚上陪著賈家的幾位長輩吃飯,老賈家現在赫然是歸德府第一大族,那啥老岳家說是萬曆年有個侍郎,平時抖的和什麼一樣,現在管個屁。要不是俺們賈家在前面拼命的打流賊,你們就得家破人亡。

那老岳家打完仗,就派人來了,說是要和咱們家結個娃娃親,賈大山是家中長房長子,幾個叔父一直是幫著他管家,這次各個都是揚眉吐氣,對賈大山的態度也不是從前的那種辱沒家門,祖宗蒙羞,而是光宗耀祖。

賈大山頗為自豪的把上午說的那些事情講了,沒想到他的一名叔父卻當時拿著柺棍要抽他,好懸沒有打到。

“你這混帳東西,腦袋被驢子踢了嗎,他山東的李大帥,那會在乎你這點人馬,聽小六子說,在渦河那邊光是流賊的腦袋就砍了將近十萬,咱們家這點家底他李大帥看的上,就跟螞蟻一樣,說踩就踩死了。”

這一罵完,幾個老頭子都回過味來了,“大山,這是那李大帥要抬舉你啊,咱家田地人口不缺,說的是個穩當的官身,有這棵大樹靠著,要什麼有什麼啊!”“別小心眼了,趕快備一份重禮給那幾個人送去,好好分說分說,看看能不能有個轉圜餘地”

本來是高高興興一頓酒,賈大山吃了一半,就氣急敗壞的跑了出來,越想越是後悔,對方把金光大道都擺在自己面前了,可自己還傻乎乎的不去走,也不知道還有沒有什麼機會,立刻去自家拿了五十兩黃金,偷偷摸摸的要求見陳六。

淮楊軍參將陳六像是早知道對方要過來,笑著和賈大山見了面,稍作推辭,收了賈大山的五十兩金子後,說是去給他活動活動。

當晚陳六就去了李孟的帥帳,不過陳六隻是進帥帳報告了一聲“大帥,那賈大山又來找了一次”,然後把那五十兩黃金交給了李孟的親兵,膠州營做到把總的位置,已經是在田莊和商行中有紅利可拿,陳六這個位置的人,那會稀罕這五十兩黃金。

既然答應了膠州營朝著裡面派軍官,膠州營沒有一點的客氣,直接是把這次大戰中,有功以及表現出色的一批人塞了進去,千總以下,小隊以上,七成的軍將都是膠州營的軍官,賈大山卻沒有了什麼心防。

滿心歡喜的接受對方的安排,只要這營頭越大,那自己的官也是越做越高,要是自己有心自立,當時就不會投奔官府了。

賈大山甚至還主動的和李孟提出,今後歸德府之事,自己不會擅專,而要和幾位千總共同協商確定,這個李孟自然是由他。

附帶說一下,塞在賈大山軍中的,有一名神色堅定,幾乎見不到什麼笑容的年輕人成為了副把總。

即便是被安排在非山東軍中,從一名普通士兵到副把總的升職幅度還是有些大,不過沒人提出什麼異議,這個年輕人他的兄長死於大戰之中,他也在軍陣之中殺敵不少,並且拒絕了優渥的退伍條件。

當時的莊丁兵王三,現在李孟給他起了個名字叫“王宇”,已經成了歸德軍中的一名軍官。

山東兵馬和流賊大戰,斬首兩千,勝利雖然是不大,但在十月間還是被刊登在邸報上,發行天下。

松山之戰後,朝廷太需要一場勝利來粉飾自己的臉面,來安定天下臣民的心思,在湖廣圍剿張獻忠部的太監劉元斌,率領手下的兵馬回到京師之後,立刻被擢升為提督京城外兵馬的太監。

京營分城內城外,城內多為官家子,地痞無賴,根本沒有一點的戰鬥力,也就是城外的京營還經常拉出去戰鬥,所以這提督城外京營兵馬等於京師附近最大的軍頭,僅次於御馬監掌印太監。

太監劉元斌本以為自己離開了山東,又率領兵馬出京追剿,就不必受山東總兵李孟的悶氣了,可陰差陽錯,自己居然成了提督京師城外兵馬的大太監,這位置極高,要不是曹化淳失勢,根本輪不到他來做。

但在這個位置上,劉元斌沒有高興幾天,馬上就覺得睡覺都睡不安穩,因為京師兵馬是警戒京師,守備天子居城。

讓劉元斌入芒刺在背的,不是關外正在圍攻錦州、松山的韃虜兵馬,而是在山東的總兵李孟。

這位年輕人行事,劉元斌在山東看,那是無法無天,橫行霸道,根本不把朝廷的法度規矩放在眼中,巡撫、監軍都是被圈養起來,兵馬建制,很多都是自行其是,在山東的時候,監軍太監劉元斌給自己準備了一壺毒酒,就是等到關鍵時候自盡用的。

可離開山東之後,不管是在湖廣還是在京師,劉元斌赫然發現,居然沒有什麼人注意到這個李孟,就算是偶爾談起,不過是“哦,就是那靠運氣和韃子打了個勝仗的山東總兵”“哦,就是那個把秦淮雙美搶回家的莽夫”“哦,就是那個鹽販子。”

根本沒什麼人知道山東兵馬的強大,只是知道些邊邊角角的逸聞,本來還有人說“哦,那個閹黨餘孽……”但在劉元斌面前說這個,那就是指著和尚罵禿子了。

朝堂之上,內監和重臣對這山東總兵李孟,也都是不屑一顧的態度,一來是這人官做的糊塗,居然聯名上奏,說楊嗣昌有罪責,二來是天下間掛著總兵銜頭的那麼多,一個山東總兵能管什麼。

但劉元斌是帶著大軍的人,知道有這麼一支不聲不響的強軍在身邊窺伺,而且這人卻如此的深沉,實在是太讓人不舒服了。

崇禎皇帝剛愎自用,儘管需要內官太監去監軍做事,但內官們要是主動的發表什麼意見,反而會被他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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