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且算是有始有終?
思緒流轉,二人齊聲道:“微臣遵旨。”
弘明帝心情不大好,也沒心思同臣子言笑:“若無事就退下吧。”
二人應是,退出御書房。
“對了,既然塵埃落定,蘇愛卿就把你家小女接回去吧。”弘明帝遙遙望著他,“小福子你去皇后宮中把孩子帶過來。”
蘇源眼神晃了晃,躬身行禮:“是,多謝陛下看護小女。”
弘明帝笑了笑沒說話。
蘇源知道陛下需要獨處空間,也不再多言,和大理寺卿以及福公公退了出去。
在御書房前的宮道上等了半晌,總算等到元宵。
元宵被上次接她進宮的宮女抱著,臉上的巴掌印和劃痕早已消退,白白嫩嫩,瞧著精氣神不錯。
她正東張西望,眼裡充滿對這個世界的好奇與打量。
冷不丁瞥見三日未見的老父親,元宵眼裡像是灑滿了星星,亮晶晶地衝著蘇源喊:“爹爹!”
宮女快步上前,把元宵交給蘇源。
元宵甫一落入蘇源懷中,就埋進他的胸口:“爹爹,元宵想你~”
蘇源目光柔軟,無聲輕揉她的發頂:“多謝皇后娘娘這幾日的照料,給皇后娘娘添麻煩了。”
宮女雙手交疊於腹前:“元宵很乖,娘娘很是喜愛她。”
老父親有些膨脹,他閨女當然人見人愛!
正欲告辭,又聽宮女說:“十二皇子也很喜歡元宵呢。”
蘇源不曾多想,說了幾句客氣話,同福公公還有宮女告辭,父女二人往宮門口走去。
走出一段距離,蘇源發現胸口溼漉漉。
低頭一看,元宵眼角掛著淚珠,小聲抽噎著說:“不、不要丟掉元宵,好不好?”
蘇源的心臟像是被一隻大手攥緊,酸楚難忍。
孤身一人來到陌生的環境,四周都是面生的人,元宵無助可想而知。
但她很乖很懂事,不哭不鬧,一直到回到他的身邊,才道出自己的惶恐。
蘇源深吸一口氣,在元宵滿含期盼的注視下,一字一頓地說:“爹爹不會不要你。”
“從前不會,以後更不會。”
得到老父親的再三保證,元宵這才破涕為笑,奶聲奶氣地跟蘇源說著這三天在皇宮的趣事。
漂亮溫柔的皇后娘娘,每天都會陪她一起玩的十二哥哥,還有給她扎小揪揪的宮女姐姐......
蘇源默默聽著,不時應兩句,耐心至極。
回到家,蘇慧蘭和宋和璧也回來了。
蘇慧蘭只從宋和璧口中得知緣由,一直惴惴不安,生怕蘇源出個什麼意外。
現下蘇源平安歸來,犯人入大獄,她這顆心總算能放下了。
一家人說了會兒話,蘇源惦記著公務,跟元宵貼貼後,騎馬趕往大理寺。
......
也不知是有意無意,許玉林的牢房恰好在韻達的隔壁。
蘇源走進大獄,剛巧看到狗咬狗的珍稀畫面。
許玉林已經冷靜下來,不復先前的瘋裡瘋氣。
他朝著韻達冷嘲熱諷:“一個連是誰的種都不知道的雜狗,若非我家老太爺心善把你接回去,你早就凍死街頭了,真不知哪來的臉質問我。”
之前的三天,韻達和老胡的審問幾乎是同步的。
他被折騰得不輕,渾身上下沒一塊好肉,躺在稻草上苟延殘喘。
“當年若不是你在爹面前攛掇,我也不會被他送去崇佛寺出家,也不會落得今日的下場。”
“當初你信誓旦旦保證,有你在,翠紅樓的事絕不會曝露,我真是錯信了你。”
“一個半死不活的病秧子,只能靠服處子之血,吃孩童肉苟活,哦對了,還有每半月一次的藥浴,那裡邊兒可是有一半都是人血呢。”
“許玉林你有什麼好嘚瑟的,我只是從犯,而你害死那麼多人,五馬分屍都不為過!”
許玉林被他懟得渾身發抖,手指屈成雞爪狀:“別搞得你有多無辜,若不是你,許家跟翠紅樓也搭不上關系,那些買賣也做不成啊。”
不遠處,蘇源和大理寺卿以及刑部官員面面相覷。
大理寺卿遲疑:“要不讓他們繼續吵,都不用審問了。”
沒等來兩旁同僚的回應,先等來韻達一聲吼。
“你個偽君子,明明厭極新政,卻裝作鼎力支援的假樣,結果還不是暗地裡給許家遞了不少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