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握拳:“是這個理。”
蘇源揚了揚供詞:“快要到下值的時間了,蘇某暫不奉陪了。”
二人就此別過,繼續為正義奔走勞碌。
......
蘇源來到御書房,按流程求見弘明帝。
弘明帝很快接見,情緒不太高:“招了?”
蘇源應了聲是,將供詞高舉過頭頂。
福公公取過供詞,呈給弘明帝。
供詞很長,足足有數百字。
弘明帝卻一字不漏,看得極為仔細。
這是他信賴了十餘年的臣子給他的回報。
亦是最為深刻的教訓。
世家勳貴皆是蛇鼠一窩,歹竹只會出歹筍,絕無“出淤泥而不染”之人。
閱覽供詞期間,蘇源和福公公都在關注弘明帝的反應。
不是擔心他龍顏大怒。
相反的,他們寧願弘明帝發洩出來,而不是沉默著,將所有的情緒壓抑在心底。
他們更擔心弘明帝鬱結於心,猝然暈厥。
多年前太醫院院首就再三叮囑,陛下的身體承受不住第二次。
幸好,弘明帝神色如常地看完,並未發生什麼意外。
猝然對上臣子擔憂的視線,弘明帝忽然就笑了。
笑聲暢快,渾厚有力。
“蘇愛卿不必擔憂,朕現在感覺很好。”
蘇源眼神微閃:“陛下龍體為重,靖朝數萬萬百姓都需要您。”
弘明帝摸了下鬍鬚,長嘆一口氣:“要是人人都能如蘇愛卿這般,朕至少還能再活個二三十年。”
福公公高聲捧哏:“陛下壽與天齊,萬歲萬歲萬萬歲!”
弘明帝被小福子誇張的表情逗笑,撫掌而笑。
笑完,又迴歸正題:“這上面的內容,和暗部調查到的大差不離,足夠定罪了。”
“不知情的人都放了罷,其餘的人......就讓大理寺和刑部商議個章程出來。”
“蘇愛卿近日辛苦了,且在家休憩兩日,養足精神再回來。”
現成的假期,蘇源自是無有不應:“微臣遵旨,謝陛下體恤。”
出了御書房,蘇源稍稍站定,望向遠處。
紅牆碧瓦之外,是一望無際的湛藍天際。
主犯悉數落網,案件也算塵埃落定,只等奔赴刑場。
沿長階而下,蘇源忽而想起那份供詞。
正如許玉林所言,他生來體弱,幾次險些救不回來,只能苟延殘喘等死。
許老爺見嫡子身有殘缺,命不久矣,正妻又善妒,府中妾室皆無所出,心中鬱郁,被狐朋狗友帶去翠紅樓消遣。
正是這次,他和鴇母雁柔發生了關係。
雁柔雖是鴇母,也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身段窈窕面容嬌媚。
嘗過一次後,許老爺食髓知味,時常揹著悍妻與雁柔暗通款曲。
你來我往,雁柔不可避免地有了身孕。
許老爺生怕悍妻知道此事,命雁柔服用墮胎藥,再沒去過翠紅樓。
殊不知,雁柔為了榮華富貴,陽奉陰違留下了孩子。
最後許夫人還是知道了這件事。
恰逢這時有一遊醫登門,聲稱有醫治許玉林的法子。
藥方太過血腥,許老爺擔心藥方一旦暴露,會對許家不利,堅決反對使用。
然許夫人為了許玉林的病,已經是半瘋魔的狀態。
許夫人揹著許老爺找上雁柔,逼她幫許玉林尋來藥引,否則就讓她一屍兩命。
並且許諾,事成後等她生下孩子,會做主接她們回許家。
雁柔為了後半生的富貴,鋌而走險殺害一孩童一女子,把它們交給許夫人。
許玉林試了藥方,果然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