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別哭,安安乖。”安安都習慣了拿自己帕子給媽媽擦眼淚了。
“媳婦,別哭,咱閨女都讓你別哭呢。大過年的,得樂呵。呵呵。”說著盧向陽先乾笑了兩聲。
林青禾吸吸鼻子,“你好不好?你在哪?”
盧向陽他們這三個月跟著西南軍區計程車兵一起不分日夜訓練,隔壁越來越過分,但是他們還沒收到上頭讓出兵的指令。
“我好著呢,沒受傷,一點都沒受傷。我說過,為了你們我一定會照顧好自己的。放心,相信我,昂?就是媽做的那些,我都吃完了。呵呵想你們了。”其實是分給戰友們一夜之間就吃完了。
“那我給你寄。”
盧向陽沉默了。
林青禾懂了,她看向安安,“寶寶,和爸爸打聲招呼。”
安安人小記性差,就是林青禾每天晚上都給她看爸爸照片,和她說爸爸是怎麼對她好的,她也一下對盧向陽沒有了以前那種全心依賴的感覺。
有些陌生有些怯弱的一聲,“爸爸,新年好。”
盧向陽自然是聽出來了,他鼻頭一酸,即使做好了幾個月不在,閨女可能忘了他的準備。可真聽到這聲爸爸,他還是止不住心酸。
“誒,安安真乖。爸爸回來再到安安做運動,帶安安飛飛,一二三四……”
“五六七□□十。”安安搶答道。
“閨女,你再說一遍。你都會數數啦?”電話那頭的盧向陽異常興奮。
“我和她說數到一百,爸爸就回來了。你答應她。”林青禾對著電話那頭道。
盧向陽沉默一會,深吸一口氣,“安安,爸爸答應你,等你數到一百,爸爸就回來了。爸爸媽媽帶你去遊船,帶你去吃糕糕。”
“媳婦,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你要吃餃子。”
一九七九年的年夜飯,少一個人,較往常少了些歡樂的過去了。
因為在京都,林家不需要拜年,最多也就是鄰里之間串串門。初五,林青禾帶著安安回了趟家屬院,她要給徐瑩還有鄭昱來拜年。
她這才知道原來整個特戰團都在年前出發了。駐地裡少了往日士兵訓練時的慷慨激昂聲,只留下空寂的家屬院。
鄭昱來看著母女倆欲言又止的眼神讓林青禾的心越來越沉。
直到過了元宵節,她終於在收音機裡聽到了一直以來想要知道的訊息。她懂得了那眼神的深意,也知道了盧向陽到底在哪裡。
2月17日,人民日報上發表了一篇《是可忍,孰不可忍》的評論文章,正式宣告將與安南方面在有限的時間、空間、規模“進行自衛反擊、保衛邊疆的戰鬥”。
林青禾的目光停在,“最強烈抗議安南侵犯我國領土,製造新的嚴重流血事件。”上。
林建國深呼吸:“胡鬧!你現在是學生不是記者!”
“可我曾經是!我現在還是新聞專業,以後八成也會是。爸,我不是全因為向陽才想去的!大地震我能去,這次我也能去!
我要用我的相機去記錄戰士們生前、身後的影像。用筆寫下他們的心裡話,把戰場上的真實情況傳遞出來。”
“是曾經!現在你就是學生!你不屬於軍報,你就是去報名了,也沒人同意你去。一個手無寸鐵的老百姓,你說軍報那樣的紀律單位能讓你去嗎?”
“這是我的理想也是我身為記者的責任。哪一個記者不……”
“林青禾,你給老子清醒一點!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爹媽不要,家不要,孩子也不要了。安安在哭,你聽到沒有?咱家已經有一個為了理想為了責任在前線的了!你消停點吧!”
林建國被閨女氣得雙眼通紅,他手都舉起來了,但愣是半天沒下去手。
“大妹現在你的任務是好好學習,繼續考第一!等畢業了,用你的能力、技術報效國家!”林青谷厲聲責問。
“禾兒,你整死媽吧,你這是在剜我的心啊……”方秀珍抱著閨女大哭。
楊素筠抱著嚎哭不止的安安走到林青禾面前。
“大妹,你看看安安。”
林青麥、林青苗一人抱住林青禾一邊,哭得只會叫“姐。”
“嗝,媽,媽媽……”安安在哭得打嗝在舅媽懷裡也不安分,伸出手要林青禾抱。
林青禾摸向脖子上的月牙吊墜。
“就讓這枚吊墜在我不在的時候,代替我陪伴你。我的月亮。”
吊墜冰涼的觸感,激得林青禾情不自禁打了寒顫。
她眼神清明,她看到了她爸,眼裡有怒氣有失望;她哥面色嚴肅冷漠;她媽流著淚面帶哀求;弟弟妹妹六神無主,還有安安,她的閨女,扯著嗓子邊哭邊叫媽媽。
她伸手抱過安安。
“安安不哭,媽媽也不哭,我們一起等爸爸回來。你爸爸他一定會回來的,他答應過我們的。”
第113章 苦樂青春 二合一
祖國西南地區在這個早春, 迎來了一隊隊不惜血染戰旗的軍人,他們中大多數都入伍多年。
當收到命令後這些戰士們鑽進了悶熱的罐頭車,每一個人都清楚, 這一趟血與火、生與死, 吉凶未卜、生死難定。
不怯懦, 不退縮, 義無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