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這個殷九里和那個奇怪的女人來自同一個地方,事情,好像變得逐漸有趣了。
歸家途中,見池塘荷花開得正好,不忘辣手摧花一把。
急吼吼回到逍遙山,待見到背對著他澆花的白笙,捏了大腿肉一把,小臉耷拉,琉璃瞳瀰漫一層氤氳霧氣。
“白白,我今天出去了一圈,發現宗門裡來了好多年輕又漂亮,說話還甜的年輕人。”
“嗯?所以你想要表達什麼。”正在澆花的白笙動作一頓,靜待下文。
“我一條不會修煉的人魚在他們的襯托下,你還會心儀我嗎。”
“愛”這個字過於沉重,喜歡又過於輕佻,唯有心儀恰到好處。
“………”他要是廢物,恐怕天底下都沒有天才,白笙沒有理會他貶低自身獲取她同情安慰的話術,而是反問他,“聞瑜,我們認識多久了。”
手指頭一扒拉:“準備到第三個七年之癢了。”要是真的細細盤算起來,他認識了她差不多十六萬年。
“已經二十多年了嗎………”這二十多年來她竟然發現不了一丁點兒不對,到底是他藏得太深,還是她過於蠢笨,才會被他玩弄於鼓掌之中。
“嗯,白白突然問我這個,是打算給我什麼驚喜嗎?”聞瑜將荷花遞過去,小臉帶笑。
說到驚喜,白笙不由想到上一次她提前回家,他們給她準備的驚喜。
嘴角微僵:“你想多了。”
“好嘛。”聞瑜將荷花往她懷裡一塞,不見往日這個點正在翻肚皮曬太陽的一對兒女,“雯雯和楓楓呢?”
“他們去抓銀雪魚了。”
後山的銀雪魚一直是掌門的寶貝疙瘩,誰知道自從自家三條傻魚來後,基本被他們吃得滅絕了,以至於氣得掌門三天兩頭翹著小鬍子來找她唉聲嘆氣。
青雲宗後山林壑優美,紛紅駭綠,一條銀練飛流直下三千尺落成一汪翡翠小湖,風來,葉落,水聲澹澹而響。
湖面上瀰漫著一層淺薄氤氳白霧,顯得湖水深湛碧綠。
宛如清幽鏡面的湖泊卻被岸邊兩道嬉戲打鬧劃破,水漂破面,泛起片刻水花蕩漾,瀲灩層層遞進,而後迴歸平靜。
【系統,你確定只要這兩個小雜種死了,就能讓白笙道心大亂,進而消減她身上的氣運嗎。】躲在灌木叢中的殷九里正目不轉睛盯著湖邊撈魚的年輕男女。
【我說過的話什麼時候出錯過,還是說宿主對我連這點信任都沒有。】
【怎麼會。】殷九里乾巴巴假笑一聲。
貌似已經透過他們身死見到白笙走火入魔,聞瑜與她恩斷義絕的一幕,不過那個叫聞楓的男人長得倒是不錯,要是他乖乖地成為她裙下之臣,她不介意將他收了,屆時用商城裡的道具幫他重塑靈根。
至於那個一直和她作對,且無視她討好的雯雯,還是下地獄合適!
“哥哥,你有沒有覺得旁邊有人盯著我們?”正拿著捕魚網的聞雯耳尖微動,彷彿被什麼黏糊糊的陰暗生物盯上般不適。
“只是一些不入流的小蟲子罷了,你注意腳下,要不然將魚都嚇跑了我們吃什麼。”
“對哦,哥哥,你的腳過去一點,別嚇到我的魚魚!”
時值正午,陽光映得水面波光粼粼。
本是平靜祥和的逍遙山突然被一道聲音打破寧靜,驚得百合花瓣簌簌落地。
“師叔不好了,兩位小師侄在後山遇…遇害了!”來人跑得太急,就連一口氣都喘不勻。
“什麼!你再說一遍!”聞瑜聽到這個噩耗,骨指繃緊到近乎斷裂。
前來傳信的張越對上面色鐵青宛如能吃人的師叔公,腦袋嗡嗡嗡作響,唇瓣翕動間竟吐不出半字。
他就知道,不該來接這個倒黴差事。
聽到聞雯,聞楓出事後,白笙與聞瑜立刻趕來出事的後山。
這裡已經圍滿了不少人,池裡瀰漫著幾縷未散血腥,捕魚的網子,水桶孤零零落在旁邊,訴說著先前發生的慘景。
林承越見她來了,竟心虛愧疚得不敢與她直視。
過了半晌,乾巴巴安撫道:“師叔,我們已經派人去找兩位小師侄了,小師侄吉人自有天相,肯定能逢凶化吉。”
假如這句話對普通的修士來說尚有可信度,但他們誰人不知師叔家的一對兒女是個完全不能修煉的凡人。
冷眼掃過的白笙沒有在意他們話裡的狡辯,最在意的是:“他們是怎麼遇害的!”
“魔修,弟子看見這裡有魔修出沒。”第一個發現的弟子早已嚇得雙腿癱軟站不起身。
“好端端的,怎麼會有魔修闖入宗門,可別是有些人吃裡扒外裡應外合。”白笙將視線移到含胸低頭降低存在感的殷九里,直覺告訴她,她有古怪。
“不知道出事時,九里師侄在哪裡。”
冷不丁被點到的殷九里強裝鎮定露出一抹甜笑:“我今天一直和七星島的章師兄待在一起,哪裡都沒有去,師叔不信可以問章師兄就知道我有沒有在說謊了。”
被點到名的章師兄適時站出來,雙手前行作揖禮:“今天素客仙子確實一直和在下待在一起。”唯獨掩去了她中間覺得不舒服前回院裡拿東西一事。
“是嗎。”
殷九里抬起那雙因受到委屈而泛紅的杏眸:“當然是真的,難不成師叔還以為我和兩位師侄的失蹤有關嗎。”
“師叔你別太過分了,兩位師侄遇到危險我們也很擔心難過,但這不是你隨意汙衊,懷疑他人的理由。”一個看不過去的弟子挺身而出。
掩下嘴角笑意的殷九里怯生生拉住他袖口:“小六師兄你別這樣說,我能明白師叔肯定是擔心兩位師侄才會這樣的。加上之前的事,師叔會懷疑到我的頭上也是人之常情,我不會怪師叔的。”